格裡莫廣場,布萊克老宅。
“……不用擔心,格雷伯克已經被美國魔法國會處死,這邊的庭審效率快得驚人,法律也更加嚴苛……”
“……我需要暫時留在這邊處理剩下的狼人事務,與麻瓜政府交涉……”
“……照顧好哈利……”
“……你忠誠的萊姆斯。”
鵝黃色的柔光燈照亮臥室,小天狼星坐在床邊反複閱讀著異國來信,長期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身後突然傳來一連串並不輕盈的腳步聲,兩隻白皙的手臂忽然環住脖頸,帶著沁鼻的香氣:“克利切做了果醬鬆糕,知道你不喜歡吃太甜的,我特意叮囑他少放砂糖,要不要嘗嘗看?”
因為懷孕的緣故,兩隻手臂並不纖細,略微有些浮腫,觸感柔軟,小天狼星非常依戀這種感覺,含糊地說道:“他現在倒是聽話了,就是隻聽你的話,有時候我都懷疑你才是他原本的主人。”
貝蒂輕聲笑笑,撥弄著他略微紮手的胡渣,這種觸感有點解壓:“彆抱怨了,再不下去,你那份鬆糕就被孩子們吃掉了。”
“反正我也不想吃。”小天狼星收起信件,起身反摟住妻子,吻了吻她的嘴角,“這裡的甜度對我來說剛剛好。”
“離遠點,你的胡子紮到我了……”
“明天就剃掉,全剃掉。”
“……”
兩人擁抱著說了會兒話,孕期女人的精力並不充裕,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眯起眼睛,話也說不清了。
小天狼星扶著妻子躺下來,小心翼翼,動作輕盈。
“小天狼星?”
聲音含糊微弱,隻是無意識的呢喃。
“我在。”
女人的睫毛隻是輕輕顫了顫,他就不敢再碰,生怕驚醒了她。
過了幾分鐘,小天狼星謹慎地將手放在已經顯懷腫脹的肚子上,妊娠紋的觸感並不光滑,他思索著哪些魔藥對孕婦有幫助,許久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麻瓜體內沒有魔力,不能貿然接觸魔藥。
“還是考慮麻瓜醫學吧……”
一股奇異的觸感忽然傳來,微弱的力量正在透過肚皮觸碰他的手心。
小天狼星一下子渾身僵硬不敢動彈,呼吸都停滯了,他的心在顫栗,一種前所未有的複雜心緒充滿了他的身心。
驚喜,難以置信,擔憂……
那道觸感一閃而過很快消失,他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急速轉動的腦子裡閃現著各種各樣的畫麵,無數念頭如同潮水一樣湧上來。
年輕時候的叛逆生活,是為了反抗父母,追殺小矮星的悲憤絕望,是為了替詹姆報仇,拘禁在阿茲卡班的茫然迷惘,是在替自己的錯誤贖罪……
小天狼星回顧著過去幾十年的記憶,莫名一種奇異的感覺,他或許應該在很久之前死去。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狼藉的生命開始鮮活,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感覺到自己如此真切地活著呢?
一雙漆黑發亮的眼睛驀然浮現,小天狼星心底升起由衷的感激,以及更加深沉的懺悔。
思緒隨著夏夜的風在飄向高天之上,小天狼星回過神來的時候,麵前的貝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過來,睜著微微發亮的眼睛看他,帶著溫柔的笑。
“怎麼醒了?”
“睡不著,你的孩子又在調皮了。”
小天狼星忍不住笑了起來:“正好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你說。”
“我想送你回家,就在這個周末。”
貝蒂愣了一下,直直地看著他:“這裡不是我的家嗎?”
“聽我說……”小天狼星輕撫她的麵頰,“我可以自己涉及險境,但我不能允許你們受到我的牽連,而且對於你和孩子來說,麻瓜醫院的護理更加周全。”
“……”
貝蒂沉默了許久,將腦袋靠在他的肩上:“我知道了。”
“……”
“答應我,做任何事情之前,先想想你的孩子。”
“我會的。”
……
已經是七月下旬,白天還有些悶熱的太陽已經落下,晚風帶來陣陣清涼,夜晚的倫敦並不昏暗,跨越泰晤士河的大橋點綴著各色彩燈,滿街都是霓虹瑰麗的燈光。
吃過晚餐看了場電影,洛倫和赫敏乘著雙層巴士回漢普斯特德。
小女巫扒著車窗看外麵的夜景,眼睛亮晶晶的,頭也不回地問道:“我有一個奇妙的想法,洛倫,如果騎士公交車全速追著晨昏線跑,是不是永遠不會天亮呀?”
“騎士公交車能渡海嗎?”
“不知道哦……”
小女巫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思索著說道:“騎士公交車隻在魔法部允許的範圍內行駛,需到過河的時候都是走橋麵,不過魔法公交車是在幾個世紀以前製作的,那時的橋梁還沒這麼多,從這個角度考慮,它應該是防水的。”
洛倫揉了揉她的腦袋:“等你以後做魔法部部長了,拿騎士公交車泡水試試看嘛。”
赫敏幽幽地看他一眼:“這樣的部長絕對會被威森加摩罷免的。”
“你肯定不能直接下達命令呀,迂回一點嘛,比如對交通司做個改革,大規模推廣魔法公交車,打著測試的名義拿它泡水。”洛倫胡亂出著主意。
“交通司的確可以改革。”
“是吧……”
“騎士公交車的貨運能力很強,以後或許能派上彆的用途。”
“考慮得很長遠嘛,格蘭傑部長……”
“明明是你先提起的……”
“嘖……”
荒誕的玩笑話根本沒什麼邏輯,隻是從那個人的嘴裡說出來,就憑空生出無限趣味。
兩人嘀嘀咕咕地聊了一路,到站後並肩往家的方向走。
沿著漢普斯特德花園小路漫步,遠遠看見相鄰的兩棟房屋還亮著燈,身邊忽然響起小女巫壓抑的驚呼,她指著房屋外麵的郵箱,上麵並肩站著兩隻貓頭鷹。
“是成績單!”
赫敏緊緊拽著洛倫的胳膊,聲音裡是抑製不住地激動,連忙拽著他跑了過去。
“洛倫,我有點不敢看!”
走到貓頭鷹麵前的時候慫了,小女巫躲在洛倫身後,拽著他的胳膊微微發抖。
洛倫笑著湊上前,撫了撫兩隻漂亮的黃褐色貓頭鷹,遞過去兩條白鼠乾,然後才將兩份信封取下來,上麵分彆寫著他和赫敏的名字。
“我替你看還是你自己看?”
“你替我看吧。”
“我看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