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涓涓不說話,順著水流找媽媽...
“刮風下雨我不怕,河的那邊就是家——”
微弱又清晰的歌聲傳來,聲音不大,可繪青切切實實能夠聽到。
前方的人群浪潮般起伏,這奇特的浪是跪拜的動作所導致的。
恩賜者?
“起來起來,彆跪。擋我的路了。”
是一個女聲,聽上去應該上了年紀。繪青估摸著對方的年齡應該在五十歲上下。
“唉。忘了不能隨便唱歌。又忍不住就...小弟,你聽過這首童謠嗎?這是我丈夫家鄉的歌。”
有點喋喋不休啊。像瘦鬼叔叔。上了年紀的人是不是都很喜歡說話?
前方的人群從兩邊散開,為一個白發婦人開路。
“小河涓涓不說話...”繪青忍不住跟著唱了一遍,她想到村子裡的事了。去年這個時候,她也在跟著惠織逛廟會吧。
繪青竟然忍不住流了兩滴眼淚,她趕忙抬起手擦了擦。這是恩賜的效果嗎?
被淚水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後繪青才看到,那位白發婦人——以及嚴嚴實實的圍著她的穿著巡防隊隊服的人,已經來到了麵前。
“歌聲,精神,匱乏,富裕”。
繪青看到了。是恩賜者。
能夠使用歌聲造成精神影響。其發動代價卻很有意思——“價值”。恩賜發動的條件是獻祭世俗眼光或是使用者眼中珍貴的東西——越是珍貴難得,能力的強度便越高。
然而這個“代價”並不局限於物體。回憶、感情,都可以作為祭品使用。
“為什麼要瞪我呢,‘同類’小姐。”婦人居高臨下的看著繪青,這才終於讓繪青緩過神來。
“‘同類’小姐。”繪青重複了一遍,滿臉疑惑的抬頭端詳起對方的臉。
“因為我們一樣是恩賜者不是麼,‘同類小姐’。盯著女士的臉看是很不禮貌的,不過我願意原諒你,可愛的‘同類小姐’。”婦人半蹲下,與繪青的視線持平,“多漂亮的白色卷發。在我記憶裡,能與你這頭漂亮的頭發和這張漂亮的臉重合的,似乎就隻有那位‘特例’了。”
“特例?”繪青不確定的又重複了一遍,緊張的摩挲起手上的鐲子。對方看上去不是很好惹,語氣也有點惡劣。如果對方要欺負繪青的話...雖然她也不怕,但是她可不敢打架。
“你是在害怕我嗎?‘繪青’小姐。”婦人似乎發覺到自己的樣子不太和善,立馬擺上笑容,摸了摸繪青的頭。
“你知道我的名字。”繪青放心了些,知道自己名字的人應該都不是什麼壞人吧,“那個...把記憶這種珍貴的東西隨意浪費掉是不好的。雖然...唔。你唱歌很好聽。”
“看來就是你了。”婦人又站直身子,隨手一伸,粗粗的雪茄立馬遞到了她的手上,“你看得到,對不對?”
再往下繪青就說不出話了,她隻能微微點點頭。雖然點頭的動作也被自己的恩賜強硬控製,在旁人看來她隻是站著不動、默認了婦人說的話而已。
“那首童謠很好聽。”繪青說。
“我也很喜歡那首童謠。我想我會很喜歡你的,小美女。”婦人點燃手裡的雪茄,“本想過幾天親自見見你,沒想到這麼巧。你可以叫我艾米麗阿姨——我們一起逛逛吧,可愛的小朋友。”
“可以嗎?”繪青有點怕。這麼一個自說自話的強硬的老阿姨,換做彆人也許也會怕吧。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的——可以嗎?”艾米麗呼出煙,口中吐出的一時分不清哪些是白汽哪些是煙霧。
“可以。”繪青小心翼翼的瞄了幾眼艾米麗身旁的巡防隊隊員,似乎還有幾個熟麵孔——也就隻是見過一次,被跪拜過的人罷了。
続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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