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青當然有知道巡防隊技術顧問前往研究院的消息。
研究院嘛——那棟大樓。
正方形的,在她看來是灰白色的大樓。
“嗯...所以那個西木....”杏子還在糾結。
一陣警笛聲打斷思緒。
“所有巡防隊隊員,馬上前往研究院。所有巡防隊隊員,馬上前往研究院。所有巡防隊隊員...”
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啊。是雪佳姐設定的警報。”杏子說。
“嘭!!!”
是爆炸聲。
“要不你殺了我吧,貴。我這人真的很累。”穿著華貴的男人說,“說實話,活著也沒什麼勁。曾經那個滿腔熱血的自己已經死在女神教的威脅和諸多事物裡了。”
“你是個好人。隻不過生不逢時。”貴說,“這麼一個仁慈的君主,是這個時代最不需要的。”
“你來?丫的。”衣著華貴的男人罵。
“都已經這樣了...我來也不一定行。”貴說。
“那你說個毛啊!?”穿著華麗的男人罵。
過了一會,男人歎了口氣。
“沒辦法了。再也沒有辦法了。女神教滲透了。滲透一切。我們的國家已經沒救了。”男人又說。
“如果連你都覺得這個國家沒救了,那麼這個國家就真的沒救了。你不相信你的人民嗎。”貴抱著臂。
“說實話。我不相信。直到我遇見你。”男人跪坐著,他頹然舉起小酒杯,往裡倒滿清澈的液體。
貴沉默了一會,落座於男人身前。
“如果看到的都是那些‘沉默的大多數’,我也會失去信心。”貴擅自拿起另一枚酒杯,為自己斟酒。
“不隻是那些...我看得到。全看得到。你目前所做的一切我都能看到。若不是形勢所迫,我想我會支持你的。”男人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儘。
“你相信我嗎?將軍?”貴喝下酒,重新拿起盛滿美酒的容器,為他口中的將軍——以及自己,斟滿了酒。
“你都能如此接近我,和我舉杯飲酒了,那就證明你的能力是毋容置疑的。”將軍擺擺手,“我當然相信你,至少你比我這個昏君要有用的多。”
“你可不是昏君。”貴舉杯示意,很快把酒喝完。
“是嗎。答案自在人心。”將軍也喝光了杯裡的酒,看著貴為兩人重新斟酒。
“我有一個計劃。但是你不一定能同意。”貴穩了穩,說。
“什麼?”將軍問。
兩人商議片刻,舉起酒杯相碰,然後一飲而儘。
“喝了三杯。一杯兩千,你記著賬。”將軍喝完第三杯酒後說。
“如果有機會,我會還你。”貴笑了笑,“稻華有個成語叫做‘酒過三巡’。璃郡人會記住這一天的。”
貴說的不錯。
這一場談話,被後世的璃郡人稱為“三巡定國運”。
當一眾護衛趕來時,貴已經不見身影。
將軍盤坐著,又喝下一口酒。
“有什麼事?”將軍問。
“算了,有什麼事等會再說。我困了。”將軍打斷了欲言又止的護衛首領還未說出口的話。
將軍手裡暗暗捏著一把淬毒匕首,看著一眾人逐漸撤下。
“哼。為了璃郡人,我也有這一天。”將軍冷笑一聲,又給自己斟酒。
“可我除了愛戴我的璃郡人,我的子民,確實什麼也沒有了。”將軍又說。
他仰頭灌下最後一口酒。並沒有達到微醺,他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知道自己將要乾什麼。
或許曾經那個滿腔熱血的自己還沒死呢?他在掙紮,不是麼。我...我能做到的。一定。死亡並不是終結。
我也不想讓自己留存在後世“昏君”的罵名裡。
我...我是昏君嗎?
“答案自在人心。”
沒錯。答案自在人心。
我不會辜負。
“哇啊啊啊啊啊啊!!”清姬哭嚎著,拽著琵琶的辮子不斷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