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實存在的。不過死了。自殺。他以為現實是夢,一頭撞向桌角,死了。”四娘說,“你不知道,我現在告知你。”
“死了!?他在好多個輪回裡都很聰明呢!噢!我們還懷疑過他...”
“懷疑?”
“對啊,當時另一個恩賜者說什麼...病毒?”
“病毒?有意思。”
“他是無辜的啊...你和繪青說了?她肯定會很傷心的。”
“是她指認的屍體。”
“你怎麼能!?她,她怎麼能承受那個...她是不是老是發呆?你問她話的時候?”
“喂!”四娘敲了敲桌,“我在問你話,懂嗎?你把話題拐去哪了?”
“可她...”
“給我閉嘴!”四娘又用力一敲,發出一聲巨響,“你的第二層夢是什麼?”
杏子並沒有被嚇唬到,她經常見京隊把這招用在待審訊的犯人身上:“夢到璃郡了。我在璃郡,然後見到我弟。他看上去好好的,我就想,憑什麼我要遇到這種事,要受罪,但他卻安然無恙過著好日子?然後我就打他了。我打他,他不掙紮,我就繼續打,打到累為止。然後我累了就原地睡了,就醒了。”
“彪悍。”四娘評價,“你沒有進入更深層的夢?”
“沒有。我醒了之後是第一層夢的第三天還是...噢,第四天。我記得繪青一直發燒,就一直在照顧她。她那幾天一直沒醒。滴水不進,也不吃東西,我可擔心了。”
“嗯。來龍去脈我大概清楚了。”四娘收起記錄本,“你可以回去了。自己待一個房間,會有人帶你去的,懂麼?回去吧。”
何鐘合伸個懶腰,麵前隻剩地麵上四處散落的棍棒武器。
她有被教過。人能生下來,是因為男人的精子和女人的卵子融成一塊,變成受精卵。然後受精卵就在女人的肚子裡慢慢變大,變成胎兒,最後生下來,變成嬰兒。
雖然何鐘合並不知道男人的精子和女人的卵子是怎麼合在一起的,又為什麼隻是女人會懷孕而男人不會,但她確信自己學的東西肯定不會有錯。
那地上的是精子還是卵子?
何鐘合不懂。四姐說她在十二三歲就全知道了,可為什麼自己如今已經十七八的年頭,卻還是不能了解那些呢。
反正教書的先生說男女生孩子的事是臟的,那何鐘合就不去打聽了。可如果男女之間生小孩的事情是臟的,為什麼大家都說孕育生命很偉大?
反正何鐘合搞不懂。她搖搖頭,身後的齊臀長發跟著搖擺。她隻聽大人——包括四姐叮囑,如廁時撒尿的地兒,絕對絕對要保護,不讓人知道,不讓人看。
真奇怪。尿不是臟的?難道男人女人生小孩,是很臟的事?他們把分娩用“神聖”來掩蓋肮臟的事實?
何鐘合蹲下身,想借此機會看清楚精子和卵子到底是什麼玩意,但怎麼也看不到東西。
許久,何鐘合站起身。她有點腳軟。
抬頭望,天色依舊。她處理這些雜碎的時間似乎也就...幾分鐘?幾秒?或者更久,或者更短。何鐘合不確定。
不過何鐘合倒是知道,周圍的“人氣”越來越多。有人在接近自己。
“唉。那傻丫頭...被二當家當槍使了。二當家想乾什麼呢?他為什麼要解決老李那邊的人?他想得肯定是更深的...當年我進來的時候,二當家也才十四五歲。四娘還小嘞,一兩歲,走路都不穩,要人扶。當時啊...”夜鴞和守門人閒聊,“當時三當家就很調皮了。才八九歲的孩兒,到處跑。老爺是放心,那時老爺帶著大當家的,教各種各樣的東西...你知道教什麼嗎?我看著都覺得頭暈。”
守門人機械般點點頭。
“你知道嗎?雪雉就是二當家選的。我們當初看雪雉,怎麼都不順眼。他剛進來的時候太精了,後來才學會裝傻。裝這麼多年傻,咱們都真變傻了,可那小子還聰明。雪雉那年可小,和二當家比就大一兩歲。二當家也是有眼光...”
“嗯。”守門人悶哼。
“二當家不像人。我看,二當家是像精,像妖。他那年出的小參謀,比我們這大年紀的周到,精明。但他在老爺麵前就是紈絝子弟。二當家到底在想什麼呢?說到底,他拿五小姐當槍使,其實是不對的。怎麼能這樣對親妹妹?”
“老爺最近不妙啊。”守門人答非所問。
“唉...老爺已經高壽了。能過了這道坎,健健康康,就是最好。你知道嗎?老爺他以前.....”
守門人看著遠方,不想說話。他怕嘮叨。
“唉...話又說回來...”
守門人看著夜鴞的嘴一張一合,有時真的會好奇他到底會不會口渴。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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