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才築基,差勁得很。”
“...如今他已是築基頂峰,即將結丹...”
“如今他已嗚呼哀哉...”
這龍二當真是個話癆,即使隔著玄龜骨,也能和鄭老伯你一言我一語地鬥嘴。
石楓第二元神聽得心煩意亂,喝道,“龍二,你嘴巴能不能消停消停!”
鄭老伯越說越是興奮,“...上嶺村不過仗著數百年來,出過一個築基修士,便終日得意洋洋。
自從我們家小同築基後,呂老大見了我,再沒有以前的趾高氣揚。
後來聽說小同準備結丹,呂老大還提了不少東西,破天荒來拜會我,恭維話說了一籮筐...”
“鄭老伯,鄭老伯...”石楓連聲呼喊,也打不斷鄭老伯的談興。
鄭老伯說得口渴,一氣將茶喝了,繼續道,“...我都懶得搭理他,他說了半天,我才知道,原來他有個小孫子,也是金靈根,想托小同的門路拜入鐵劍峰。
哼!他也不想想,鐵劍峰裡麵都是飛來飛去的神仙,能看上他...”
“咳咳,鄭老伯...”
鄭老伯終於聽到了,停下自己的話,“不好意思,尊使大人,人老話多,請海涵。”
“沒什麼,沒什麼。”石楓斟字酌句道,“鄭老伯,其實修士也不是神仙,不過神通高明一些罷了...”
“是,是,是。”
“...修士也有生老病死,尤其是越往上走,風險越大。凡人之中,有靈根者百裡挑一,而有靈根能築基者,又是百裡挑一,築基而能結丹者,又是百裡挑一。
如今太極門裡,修士數千,但金丹不過二十餘人。許多修士辛辛苦苦修煉,到頭來無法突破,或是壽元儘了,或是走火入魔,也和凡人一樣,化為塚中枯骨。
其實修為即使到了元嬰,煉虛,隻要不能飛升仙界,到頭來都難逃一死,所爭者不過早晚而已。
而自古以來,能飛升者又有幾人?”
鄭老伯剛聽時,連連附和,但越聽越是迷糊,“尊使大人,小老兒聽不明白您的意思...”
石楓歎了口氣,“有些話我不好開口,但也隻能實話實說,鄭同他去世了!”
“什麼!”當啷一聲,茶杯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這,這怎麼可能?是不是搞錯了?”鄭老伯睜大眼睛,“年前,他還跟我捎過話,說一切平安,怎麼忽然就沒了。”
“老伯,我沒有搞錯。我這次,就是帶鄭同的骨灰回來,他臨終前說,希望葬在父母身邊。”
說著,石楓從袋裡取出玉盒,輕輕擺在案上。
玉盒上麵端端正正刻著“鄭同,鐵劍峰弟子”,這七個字當然是石楓事後添上去的。
鄭老伯見了,顫顫巍巍站起,手撫玉盒,方才的喜氣洋洋頓時化為滿腹悲涼,忍不住老淚縱橫,嗚嗚哭出聲來。
石楓心中難過,彆過臉不忍說話。
此時,門外腳步聲響起,那位赤臂青年氣喘籲籲領著另一個青衣漢子走了進來。
那大漢比弟弟高半個頭,上嘴唇留著黑須,皮膚黝黑。他亦是練氣士,修為大概在六七層之間。
兩兄弟剛走進來,就聽到太爺在那嚎啕大哭,兩人也不知發生了什麼,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哭了足有一刻鐘,鄭老伯才用袖子擦了擦眼淚,他試圖打開盒子,隻是以他那點微末道行,怎麼可能打開玄一親自設下的封印。
石楓擺了擺手,“老伯,這些骨殖盒都經宗門長老施法密封,你打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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