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早起,天空又飄起了鵝毛大雪,直凍的人連手指頭也隱隱作疼。
雲月為我生了一盆紅旺旺的炭火,我披著棉袍,看著兩個丫頭忙裡忙外的掃雪。
我是個正宗的南方人,這樣鋪天蓋地的大雪天,從未見過幾次。
“今日在總膳房領了一扇羊排,姑娘想怎麼吃?”雲月邊清掃著院子裡的積雪邊問道。
“熬成熱湯吧,大家都喝點。”我取了棉袍走到院子裡,將雪搓成一個個圓球。
“天這樣冷,姑娘快彆碰。”青禾見我玩雪,忙走過來想將我手裡的雪球拿走。
“哎~”我一閃身讓青禾撲了個空,揪起一個小雪球向她扔去,雪球不慎落在了青禾頸邊,凍的那丫頭直哆嗦。
“姑娘~”青禾哭喪著臉說道。
“彆掃了,快來玩兒。”我調笑著又拾起一個雪球向雲月砸去。
“哎呀,好涼。”雲月一聲驚呼,惹的我和青禾咯咯大笑起來。
都是些十六七歲、正值青春年少的小女孩兒,哪能不貪玩呢,一時間我們三個人將雪扔的到處都是,打的難舍難分,跑動起來都不覺得冷了。
“姑娘,接著!”青禾大笑著衝我說道,然後一團雪球扔了過來。
我剛好跑至院門處,見狀一個俯身便躲了過去,雪球向外飛去,直直的砸在剛走進院兒來的阿稷胸口上。
“公子恕罪。”青禾嚇得連忙跪了下去。
“無事,起來吧。”阿稷溫柔的笑著,伸手撣了撣胸口的碎雪,然後走過來將我凍的通紅的手握在雙手中。
“是。”青禾與雲月互相眨了眨眼,立刻便退了下去。
“越發頑皮了,手這樣冷。”阿稷牽著我向屋中走去,佯裝嗔怪道。
“媛兒覺得不冷呀,阿稷試試!”我說完惡作劇的將手覆上他雙頰。
阿稷卻就勢攔腰將我打橫抱起,大步跨入屋中。進了屋子裡,他也不將我放下,就圈著我坐在他膝上,我有些不好意思,想掙脫著下去,卻被他箍的更緊了。
“媛兒害羞了。”阿稷垂首看著我紅紅的臉,輕笑著打趣兒。
“哪有。”我轉過頭躲避著他的目光,嘴角卻不受控製的揚了起來。
“那為何不許我看。”阿稷說著又轉到這邊來盯著我看,我情急之下伸出手捂住了他的雙眼。
手掌感受到他長長的睫毛在輕輕眨動,連我的心也跟著癢癢的。他的鼻子是精雕細琢般的挺拔,唇色紅潤,唇形鋒利,下頜的線條流暢剛毅,我的阿稷是極具陽剛之氣的英俊少年。
我在他臉頰處小雞啄米般的吻了一下,然後快速掙開跑進了院中,阿稷緊跟著我追了出來,我扭捏的站在院中搶先開口道“阿稷陪我堆雪人好不好?”
“好是好,但是有個條件。”阿稷眼睛晶亮的一步一步向我緩緩走來。
“什麼條件?”
他笑著走到我麵前站定,俯下身轉過臉狡黠的說道“這邊也要。”
我被他逗的笑出了聲,看了看四周青禾雲月都不在,快速在他另一邊臉頰也啄了一口。
“現在可以了嗎?”我拉著他的外袍扯了扯。
“當然可以,甘之如飴。”阿稷伏在我耳邊滿足的說道。
陪著我玩了一陣子,不到午時阿稷便走了,臨走時我久久扯著他的袖子不願撒手,惹的阿稷也麵色酸楚愁悶起來。
我好想他日日都能陪著我,卻也深知他注定不會隻屬於我一個人。我一時為他的鐘愛而感到幸福,一時又患得患失的怕與他分離。
時間流逝著終於到了臘月十一這天,我早早的喚了雲月與青禾出門,三人偷偷摸摸的來到了雨斯門邊上的了望台上,目不轉睛的盯著雨斯門入口處。
“問清楚了嗎,勝軍的幾位將軍幾時才會入宮?”我輕聲問青禾。
“花房的姐姐們說是巳時,但是奴婢也不確定。”青禾回答我道。
“合著你這丫頭是道聽途說啊。”我扶額苦笑,這要等到何時。
“姑娘彆急,應該不會有誤的。”青禾紅著臉吐了吐舌頭。
“姑娘,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有種冒犯白將軍的感覺呢。”雲月也不好意思的說道。
“美色人人都看得,誰說隻能男人好色。”我衝著雲月挑挑眉,意味深長的笑了。
“姑娘說些什麼呢。”雲月聽了我這話,也吃吃的笑了出來。
我們三人嘰嘰喳喳說的入神,卻沒注意到身後靠近的人。
“姑娘怎麼在此處?”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我一跳,我轉過身一看,竟是周重。
“噓~”我衝著周重比了個手勢。
“周將軍,我是聽聞今日伐趙的勝軍歸來,大王太後要宴請三軍,所以才來這城門口,想一睹王軍風采。”我說完,轉頭往四周看了看“你們侯爺不會也在這附近吧?”
魏冉是厭極了我的,我也實在不想和他打照麵,要是他在的話,我還是趕快走的好。
“回姑娘,末將今日奉命駐守雨斯門,並不知曉侯爺此時在哪兒,但現在這個時辰,應當是陪大王與太後等候在鹹陽宮了。”周重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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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周將軍,我們不會給你找麻煩的,隻是在此處看看就好,你不用管我們,一會兒我們就走了。”
“姑娘誤會了,末將並非是怕姑娘會找麻煩,隻是來提醒姑娘了望台高聳且風大,幾位都小心些。”周重正色說道。
周重雖然是魏冉的部下,但為人處事卻比他的上司好的不是一點半點,禮貌周到又靠譜,是個可塑的人才,不得不說,魏冉這廝,眼光還是挺到位的。
“好。”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多謝周將軍提點。”見我說完,雲月竟也紅著臉向著周重行禮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