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堂內一大早就很熱鬨,三房老爺晏的盧隨友人遊曆到了潭州,四月正是映山紅綻放時節,三老爺惦記遠在京城的母親妻子,特意寄來了數盆映山紅。
今早老夫人就差下人通知各房,讓主母們來挑選。
銀柳隨宋枳軟剛走到園子裡就碰上了來傳話的吉祥。
“宋姑娘來得巧,奴婢正要去牡丹院報信,三老爺從潭州送來些映山紅,
老夫人正讓幾房人去挑呢,姑娘快些去,免得那些好的都讓人給挑走了。”
吉祥在晏家是出了名的麵麵俱到,就連甘夫人為人挑剔的,都說不出吉祥哪裡不好。
宋枳軟笑道“多謝吉祥姐姐來傳話,我正好要過去呢。”
這聲姐姐,作為奴才的吉祥自然是受不起,不過因著是老夫人心腹,連六姑娘晏琦都會稱吉祥一聲姐姐。
宋枳軟這聲稱呼,吉祥也並未推脫,笑得親切跟在她身邊,見她和火鶴、銀柳兩個丫頭都搬了東西,忙接了過來,卻並未問此物來曆。
“姑娘可用早飯了?方才小廚房給老爺子做了幾碟子羊肉包子,
老爺子用了一碟子直說好吃,讓奴婢給您還備了兩份。”吉祥笑盈盈說。
自打晏老爺子知曉晏驁川同宋枳軟即將定下婚事,常常提及牡丹院,反複叮囑老夫人不要苛待了牡丹院的吃穿用度,下人們通過老爺子的態度自然也知道宋姑娘是不可怠慢的人物。
“多謝老爺子費心,也要謝姐姐你體貼人。”
宋枳軟回眼,銀柳遞上來一個小盒子,吉祥見狀愣了愣,“姑娘這是……”
宋枳軟將盒子打開,裡頭是一塊三指大小的金鑲玉觀音,一瞧就知道質地上乘。
“我瞧吉祥姐姐最近操勞,皮膚也有些虧損,都說玉養人,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她將玉觀音放在吉祥手心。
吉祥受寵若驚,連忙將玉往外推,“這…我一個婢子,哪裡能受主子這麼大的恩惠,萬萬使不得啊。”
宋枳軟蹙眉,“姐姐這些年來一直伺候著老夫人,勞苦功高,怎麼會受不得一塊玉,再者,咱們之間又怎好分主子奴婢?
你也知道,宋家倒台後,我被接進晏家,晏家待我恩重如山,姐姐你也常給牡丹院送東西,從未苛待,
吉祥姐姐,你對我來說可不是旁人,而是自家姐妹。”
宋枳軟這話說得誠懇,吉祥聽著都十分感動,握住玉觀音,“這若是旁人給的,我定然是不收的,但五公子是我親眼瞧著長大的,
宋姑娘又即將成為五少夫人,這玉觀音,我就鬥膽收下。”
火鶴在後頭聽著二人說話都要打瞌睡,銀柳卻暗暗佩服自家姑娘收買人心的本領,同從前那個蜜罐裡長大,需要人保護的宋姑娘相比已是翻天覆地的改變了。
“不過……”
吉祥似是猶豫,看了眼宋枳軟身後的銀柳和火鶴,壓低了聲對她道。
“姑娘,前兩日秋二姑娘在秋英院住下,本來老夫人已經讓秋夫人送她回去了,
但不知怎麼,秋家二姑娘竟然忽然生起了高熱,秋夫人也就不忍心送她回去。”
本來二人聊的好好的,吉祥忽然提及秋慧,讓火鶴覺得莫名其妙。
“秋二姑娘竟然病了?”
宋枳軟麵色擔憂,“那可請了大夫?”
吉祥聽女子這話著實有些糊塗了。
她說這話的意思是想說明秋慧執意留在晏家恐怕意圖不簡單,可宋枳軟反而關心起秋慧的身體?
宋枳軟有這麼笨嗎?
“大夫倒是請了,不過大夫也說了需要休養。”
吉祥飽含深意看了眼宋枳軟,“人是在晏家病了,老夫人也不好直接趕人走,這都快成了老夫人的心病了,
若是送出去,旁人隻怕要說我晏家無情,可若是留著,又怕…後患無窮呐。”
“老夫人這樣做是對的。”
宋枳軟認真點頭,“秋二姑娘怎麼說都是在晏家病的,晏家若是不想留人話柄,至少得等秋二姑娘病好了再送人走。”
吉祥幾次提醒,對方都是這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她都搞不清楚對方到底是真懂還是假懂。
可她一個做奴婢的哪能說得這麼明白,隻好結束這個話題,領著人到了萬壽堂。
幾房夫人領著下人在挑選映山紅,討論和談笑聲蔓延在整個院子,和樂融融。
是秋夫人先發現宋枳軟到了,笑著招手,“阿枳快過來選,省的好的都讓人挑了。”
甘夫人白了秋夫人一眼,“得意個什麼勁,生怕彆人不知道這是你夫君心裡惦記你,不遠萬裡也要送花來秀恩愛。”
秋夫人嗔著對方,“二嫂若是羨慕就直說,我這個夫君可是你先前不要的,這時候後悔了可不成。”
“去你的,小妮子,這樣同我說話。”甘夫人推搡了下對方。
曲夫人失笑,將宋枳軟牽了過來,“當著孩子說什麼陳年舊事。”
甘夫人掃了眼宋枳軟,“喲,宋姑娘這是抱了什麼大寶貝來?”
老夫人聞聲也從廳裡出來,瞧幾人懷裡都抱著不小的木箱子,詢問“阿枳,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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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
宋枳軟給長輩們見過禮,麵上有些歉疚,“先前我瞞了老夫人和幾位夫人在外頭做了些小生意,今日我是來賠罪的。”
“賠罪?做生意?”
曲夫人極快望了眼老夫人,見老夫人麵不改色,“你在外頭做了什麼生意?”
“老夫人,我知道您已經知曉浮光錦是我的產業,還特意幫我宣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