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說前方有洪澇的官兵一瞧就是裡頭的老大,一把攔著那作勢要打人的官兵,“夠了,住手。”
宋枳軟也擔心晏驁川身上的傷,忙和老陳一起拽住少年的胳膊。
“阿川,彆衝動。”
晏驁川本來就是暴脾氣。
若非宋枳軟在這兒,恐怕早就和人動手了,眼下是被人攔著,又擔心生出事端,這才忍了下來。
“這位小兄弟,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位弟弟方才是跟你們開玩笑呢。”
城防老大笑著緩和氣氛“還真不是兩套說辭,也彆說是給二百兩銀子的事,
眼下就算是您幾位給出兩萬兩,我們都是沒有辦法,
這洪澇發作,是要害死人的,我們也是守著上頭的吩咐,這才在這兒立了石墩,
不能放人出去,彆說您這幾位了,早間和午後,我們都不知道攔了多少輛車了。”
城防老大還是會說話的,本來氣氛劍拔弩張起來,他一出口,也讓大家心裡舒坦了一些。
宋枳軟蹙眉詢問“那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放我們出去?倒不是彆的意思,我們急著要趕路。”
“每日裡要趕路的不知道有多少,今早還有個死了兒子的要發喪。”
那方才要動手的官兵冷笑了聲“家裡頭死了人的都得按規矩來,你們這沒死人的也不用急了。”
“你再說一遍。”晏驁川一字一頓,儼然是忍無可忍。
“我……”
“怎麼吵吵鬨鬨的!”
隻聽一道男聲從眾人身後冒了出來,幾個城防官兵往宋枳軟身後的方向看了過去,隨即立馬抱拳作揖道“縣令。”
宋枳軟聞聲轉過頭去,隻瞧一個身材矮胖的男人身著官袍,走了過來,眼睛細長,麵上堆積了幾層肥肉,笑起來倒還算親人。
“出什麼事了?怎麼瞧著要打人了?”
被稱為縣令的胖子走了過來,瞧了眼宋枳軟後,眼神裡閃過一抹亮光,連帶著腳步也跟著一頓。
“辛縣令,我們都說了前方有洪澇,上頭下令不讓通行,他們非要強求。”
方才那要打人的官兵連忙告狀。
辛縣令又看了眼女子身旁的晏驁川,瞳仁微動,語氣十分和善“兩位,這實在是不好意思,
近來壽縣周圍總生洪澇,所以這段時日都禁止出行。”
晏驁川眯起眼,瞧出人的眼神總往宋枳軟身上瞟,於是腳步往前走了兩步,徑直擋在了宋枳軟的身前。
“辛縣令?”
“正是。”
辛縣令的眼神落在晏驁川身上,眼神變了又變,忽然睜大了細長的眼,“難道閣下是晏家人?”
晏驁川皺起眉頭,“你怎麼知道?”
“我數年前曾見過晏家太保的風姿,與公子您如今的容貌當真是十分相像。”
辛縣令情緒似乎十分激動,“可惜這些年來,我並未升官,
一直窩在了壽縣這個小地方,再也沒見過太保那般風姿。”
“……”
晏驁川眸底微動,記起自家祖父說起過,三十年前,的確陪著司馬帝曾到過壽縣這一帶巡遊。
“敢問這位公子是……”辛縣令眼睛裡寫滿了好奇。
“太保是我祖父。”晏驁川淡聲說。
“哎呀!”
辛縣令拍大腿道“竟然是晏家公子!這真是太巧了!您怎麼會來壽縣?可是來遊玩的?”
辛縣令身處壽縣這偏僻的地方,對於京城裡發生的事情自然不清楚。
晏驁川並未說話,不做承認,也不做否認。
旁邊的城防官兵老大見狀,十分茫然,“縣令認識這兩位?”
“快閉上你們這臭嘴,快給晏家公子賠罪。”
辛縣令給官兵們使眼色,“大晉第一世家,這是晏家太保的金孫!”
官兵們見狀麵麵相覷,就連方才要動手的官兵也頓時蔫兒了,連忙給晏驁川幾人作揖賠罪。
“公子,這位想必就是少夫人了?”
辛縣令探出頭,看向晏驁川擋著的宋枳軟。
“是又如何。”晏驁川又往旁邊走了一步,生生攔截了縣令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