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用開後門這話,就沒什麼道理了。”
南璨抬眼笑道“關將軍應當也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在做什麼吧?”
“我手底下的人,隻要不違法亂紀,其餘的我不管。”
關赤提起茶壺,汩汩熱水從壺嘴裡冒出,滾進茶盞中,茶液冒出嫋嫋白霧,清香撲鼻。
“關某這兒的茶一般,比不得你們京城的龍鳳團茶。”
晏璟看了眼南璨,接過關赤遞過來的茶盞,“龍鳳團茶我們也不喝的,還是這清茶要香一些。”
關赤說“看來世子妃同關某的愛好相同。”
晏璟抿了口茶,回頭看向晏驁川和南許,“關將軍的茶不錯,嘗嘗吧。”
晏驁川和南許端起茶盞,隻聽晏璟笑盈盈道“記得先前,祖父常說起關將軍武功高強。”
關赤抬眉,“世子妃是想用太保來給關某施壓。”
“話沒說完。”
晏璟漫不經心地放下茶杯,“武功是高強,但腦子不太好,就算是鑽研了許多年兵書都鑽研不出名堂,
每回打仗靠著一股莽勁往前頭衝,能活到現在都是命大。”
“咳……”
關赤一口茶水全噎在喉嚨眼裡,嗆得臉一片通紅。
南許忍著笑,偷看了眼身側的晏驁川,倒是麵不改色,像是早猜到他姐姐不會說出什麼好話來。
“關將軍,我這個人是出了名的護短,你讓手底下的人羞辱我弟弟,這事兒怎麼解決?”
晏璟將茶盞擱在桌上,南璨將椅子拿近了些,方便女子坐下。
“晏三姑娘,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
關赤抬額,“我同你兩位弟弟素不相識,怎麼會讓手底下的人羞辱他們。”
“不作為就是默許,默許就是命令,軍令如山,
連我這個深宅大院裡的婦人都明白這個道理,關將軍裝什麼蒜。”
“……”
關赤看了眼晏驁川,隨即又道“原以為世子妃今日是來塞人的,沒想到是來找麻煩的。”
“人得塞,麻煩也得找。”
晏璟微笑,“我來之前都查到了,張家那小子和你軍營裡幾個教頭都狼狽為奸,
還將主意打到我弟妹身上了,
我弟弟分明是武功卓絕,樣樣都符合你們征兵的要求,結果卻被你們給拒絕了。
怎麼?我弟弟千裡迢迢來臨安府,你以為是過來玩呢?”
關赤總算是將話都聽明白了,眉心微動,對外道“阿袁。”
隻瞧一個清瘦的男人走進來,當是而立之年,樣貌生得尋常,先給關赤作揖後,又相繼給帳子裡的人行禮。
“小人姓袁,乃是軍中司馬。”
“袁司馬。”南璨頷首。
“世子妃方才說,她弟弟來投軍,於教頭故意不錄,是否有此事?”關赤問。
袁司馬略加思忖,“的確有此事。”
“為何不報?”關赤又問。
袁司馬垂首答“大將軍日理萬機,近來邊疆總生事端,官家也常差人來問候,
屬下雖然知道此事,但又不敢打擾將軍,怕耽誤了國之要事。”
“既如此,那便的確是我們的不是了。”關赤看向晏驁川和南許,“這兩個孩子,我收了。”
南許抬手撞了下晏驁川,低聲說“這下倒是成了。”
“彆說話。”晏驁川掃了眼南許。
關赤打量著晏驁川,又道“事情既然是我的過錯,但是有兩點,我必須要跟世子爺和世子妃說清楚。”
“關將軍請說。”南璨語氣溫和“若是能做到之事,我們定會答應。”
關赤先前在朝堂上就同南璨打過交道,知道這是個聰明人,他說提要求,南璨反坐主位,拿著腔調還要考慮。
“人的確可以收,但第一點,他們絕對是要誠心誠意入軍營,上陣殺敵的,
若是想要來我這兒混日子,隻怕是過不舒坦。”
晏驁川上前兩步,頷首說“關將軍,晏驁川自小的心願就是能上陣殺敵,儘忠報國,
絕非滑頭滑腦之輩,若是能入軍營,我定當好生受訓,為將軍分憂。”
關赤瞧這後生生得一副好相貌,以為是世家尋常公子哥,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點誌向。
“彆急著為我分憂,先聽我第二點。”
晏驁川垂首,沒有插嘴。
“我聽說了京城裡的事,康王一事,牽連了你,儘管你再無辜,可官家就是下了令,給了你重罰,
你可知道,誰這個時候收容你,就是同司馬皇室作對?”
晏驁川眸底微動,閉口無言。
關赤繼續道“可我既然開口收了你,就會說到做到,
不過從今日起你在我這兒,可不是世家之首的貴公子,隻能當一個尋常新兵,
在軍營裡,你不許提及家世,更不能讓人知道,你從前的光榮尊貴。”
“還有。”
關赤淡聲道“你在軍營裡,不許提及任何有關於是我讓你入軍營的事,在外,我不會承認與你相識。”
晏驁川神色鄭重,“將之所麾,莫不從移;將之所指,莫不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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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憑你這句話,我期待你在軍營裡能有出人頭地的一日。”
關赤起身,對南璨和晏璟說“世子和世子妃現在放心了?”
南璨對晏璟還有兩個少年說“你們先上車,我還有兩句話要問關將軍。”
晏璟應聲,帶著晏驁川和南許出了大帳,徑直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