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夫人將賀宴擺在漪瀾居,此處原是蘇夫人與蘇琴住著的,蘇夫人走後蘇琴搬去上清齋跟沈老夫人住,便空下來了,沈老夫人命人大改,撤了寢房,兩間房改為一間大開間,四麵開窗好欣賞外麵的風景。
正值冬日,窗隻開了兩小扇,屋裡燃著好幾盆炭爐子,沈老夫人同各家夫人都正坐著說話。
“老夫人好福氣,有三姑娘這麼一個孫女,現如今,各家府上,哪個不是把炭當金子似的,老夫人這一燒就是三爐。”江家夫人奉承道。
沈老夫人特意叫人燒了這麼些炭爐,江家夫人提及,她連連擺手道:“不過是運氣好,剛巧接手了一家木炭鋪子的,我這孫女,家裡倒是沒多想,想著外頭呢,木炭都送給窮人,家裡也不多留的。”
人都說沈家老夫人並不是什麼明白人,如此看來,倒也不假,擱這顯擺還順帶拆自家孫女的台,她做的可是皇後褒獎的事。
韋侯夫人斜眼睇沈老夫人,幸虧沈皓月一半是李家的血脈,有一些她外祖母的眼界和頭腦,若全承了沈家的,怕不是就同這位沈老夫人一樣狹隘又沒見識了。
“皓月這孩子,從小與皓雲親厚,她三叔和我,也教了她不少生意經,這不,這次她店裡賣的不少木炭,還是我從江南給她弄回來的。”方氏心想著皓月已定親,各家夫人想娶沈家姑娘,這麼好的機會,她得多推薦下皓雲。
沈老夫人心下門清方氏的心思,她也同方氏一樣的想法,畢竟老二和老三都是她生的,日後老三好點,也能幫襯著老二。
“我這四孫女從小手握金山銀山長大的,遍長安城除公主郡主,怕尋不到一個比她有錢的了,性子又好,日日在家中讀書做女紅,各位夫人還沒見過吧,”沈老夫人吩咐方氏道,“叫人去喚皓雲來,也把蘇琴叫來。”
常氏等了小半會兒,愣是沒聽到婆婆提及沈皓霜,不由得悶著氣,要說嫁人,皓霜比皓月和皓雲都大,老婆子連娘家的姑娘都想著,可從沒替皓霜想過,也是忒偏心了,好在她自個又成算,用不上老婆子張羅,可用不上和有沒有這個心,那是兩碼事。
沈皓月正巧進了屋子,眾人看去,眼中俱是欣賞,見她行禮,連連道無須客氣。
“你瞧瞧你,做小輩的,還叫各家夫人等。”沈老夫人神氣地訓道。
沈皓月還沒解釋,韋侯夫人說笑道:“現下天冷,小輩們都喜睡得晚些,不像我們這些老婆子,年紀大了睡不著。”
“韋侯夫人說得是,所以愈加不能放縱了小輩們,規矩要立起來的。”
沈老夫人本意是想在各家夫人麵前樹個沈家規矩嚴的好名聲,沒成想韋侯夫人道:“天冷了,誰人不想多睡,連學堂都停了課業,小輩們早起不過就是給老人們請安,他們有這份心就好了,也不必強求日日請安,做這些麵上的功夫。”
韋侯夫人說完還起身,拉了沈皓月坐在自個身邊,“聽聞你受傷了,我來時帶了好些人參,給了你祖母,你拿一兩顆,就煮水喝,養著身子。”
“韋侯府真真豪氣,人參一送便是幾顆。”旁邊的江夫人道。
沈皓月連聲道謝,心下甚是感激韋侯夫人,也覺得韋侯夫人比祖母明理不少,可好些人在她也不好讓祖母難堪,好在韋侯夫人的座位在祖母旁邊,她特意在祖母和韋侯夫人之間的坐塌上坐下。
這韋侯夫人說的話明顯是駁她的,沈老夫人不敢得罪韋侯府,隻好忍著,瞧著韋侯夫人對沈皓月那般厚愛,心下不由得嘲諷,韋侯府何處尋不到一個孫媳婦的,盯上沈家定親了的姑娘作甚?韋小侯爺再混不吝,將來也是個侯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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