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倒有些佩服楊昆,不過這一群人,獨獨隻有他不能留在大將軍府。
“楊管家既都已叫她們把禮都出來了,我也沒必要大費周章,再重查審問了,就按楊管家說的辦,隻不過誰知日後她們日後還會不會再犯?”沈皓月特意加重她們二字,會聽話的都聽得出來,她並不信隻有‘她們’犯錯。
楊昆做為難狀道:“這……表姑娘,俗話說得好,用人不疑。”
沈皓月微微笑道:“用人不疑可不是楊管家這樣用的,忠心耿耿的人自然不能疑,這都犯錯了,還不疑,豈不愚蠢?”
“表姑娘聰慧過人,與那二字沾不上邊的。”楊昆隻以為事情已經解決,開始溜須拍馬。
沈皓月半字未入耳,望著幾個婆子道:“你們既認錯,本該送去官府的……”
幾個婆子大駭求饒,楊昆還沒插上話,聽得沈皓月繼續道:“不過念在你們在李家多年,隻收回所得,暫且卸了你們的管事位置,日後待看你們活乾得如何,再論恢複原位,你們可有異議?”
孫媽媽和呂成家的都想說什麼,被楊昆目光製止。
沈皓月見鳥已入籠,不急不緩定下此事,“蘇堤去多拿幾支筆來,把各管事須還的銀錢寫下,各人簽字畫押。”
聽到簽字畫押,幾個婆子又麵露難色,猶疑不定,沈皓月自是不給她們再囉嗦的機會,叫蘇堤處理好後續的事,自個先回屋去了。
玉蟬服侍沈皓月梳洗罷。
蘇堤同李君歌的兩名隨從杜蓮捷與杜破竹回到聽雨小閣,蘇堤將婆子們簽字畫押的供認書整理成冊呈給沈皓月。
沈皓月問杜破竹道:“她們商議的法子你可知道?”
鮮少人知道杜破竹會唇語,這也是李君歌把兩名隨從借給她用時才說的,是以即便楊管家和管事婆子防著兩位隨從偷聽,杜破竹還是能看出他們說什麼。
破竹拱手道:“那些人防得厲害,末將隻看見幾句話,楊管家叫管事們放心日後表姑娘走了,再把掏出來的給她們補上,呂成家的不同意,孫媽媽勸說很久,大意也是說表姑娘要嫁人的,不會一直待在大將軍府,忍一時風平浪靜。”
“這些都是重要的,今日勞煩二位了,我叫玉蟬備了羹湯,二位今日也累了,吃過後再回去君歌表姐那吧。”沈皓月起身福禮,杜氏二姐妹雖隨從君歌表姐,卻是李家女子軍有軍職的,尋常帶兵打仗都不在話下,今日派給她用,確實大材小用了。
“表姑娘折煞末將和姐姐了,表姑娘日後再有事吩咐末將和姐姐便是。”杜破竹與杜蓮捷行禮後隨玉蟬去外間。
蘇堤聽了方才的話,悟道:“姑娘是猜到楊管家許下日後好處說服管事婆子們接受處罰,是以才痛快答應楊管家的辦法?先罰了管事婆子們,再處置楊管家?”
“你連後招都想得到,也不用我多說什麼了,這兩日在府上多打聽些,看哪些個人是可用的,解了管事婆子們的職換上新人,楊管家沒有退路,為自保隻能繼續穩住哪些管事婆子。”
沈皓月斜坐榻上,心有成算道:“他們等著我嫁人離開大將軍府這個盼頭,我等著新管事熟絡事務,最後以辦事不利許楊昆解辭歸家,這一幫人都依外祖母的意思留了口飯吃又處置了。”
至於楊昆,沈皓月不怕他賴著不走,管事婆子們見重回原來的日子無望時,她定能找到一兩個站出來指認楊昆營私的,拿著大將軍府給的解雇銀子還是被送去官府,他沒得選。
過兩日,蘇堤按沈皓月的意思解管事婆子的職,有婆子去老太君麵前哭訴,連老太君麵都沒見到,再去找沈皓月求饒,沈皓月圓融地勸說過去,如此兩三天下來,大將軍府上管事婆子換了一輪。
新的管事剛接手還有些膽怯,大多事都拿到聽雨小閣問沈皓月的意思,楊昆日漸覺得自個成了空殼子,起先還樂得悠哉,同之前的管事婆子們說,趁這段時日多休養些,後來回過神來察覺不對已晚矣,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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