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隨香巧到縣丞府,在後方庭院等了好一會兒,白清顏才姍姍來遲。
白清顏一身雍容華服,發髻紮起飾以不少金鈿與金釵,瞧著比從前精神許多,走路也不用婢女摻和,款款走到沈皓月麵前坐塌上,小心坐下。
“長庚受傷不便,我親自喂了湯藥才來,叫姐姐久等了。”白清顏輕聲道歉,一手護著肚子,低眸笑得內斂幸福。
沈皓月雖不至於恨白清顏,但對她仗著白太守疼愛毀她婚事這件事也沒那麼寬容,至少,白清顏到底是欺負她的。
“不知許夫人請我來有什麼事?”沈皓月來此是看在許長庚替她擋了一劍的份上,或許白清顏想問罪,她也承下,但旁的她絕不會忍讓。
“聽長庚說起,姐姐到了巴縣,我便想著儘地主之宜擺宴給姐姐接風,不知姐姐住的如何,要不要去渝州,在我家住幾日,我帶姐姐四下遊玩,領略渝州風土……”
“不必了,”沈皓月打斷白清顏的話,聽白清顏所言,許長庚應是不曾告知白清顏他怎麼受的劍傷,可她叮囑過許長庚不要告知任何人她與李君歌來此,他卻告訴了白清顏,沈皓月故意探明白清顏知道多少,“我來此不為遊玩,不必許夫人費心。”
白清顏依舊麵色親和道:“我知道姐姐來此為采買,姐姐要采買什麼,可以告訴我,白家在渝州人脈廣,指不定能幫到姐姐。”
許長庚都不知道她以什麼名義在客棧住下的,看來白清顏調查過她了,她身邊應該沒有認識李域和李君歌的,可但凡有個萬一呢?沈皓月想此事要儘快告訴李域。
“我的事情辦完了,明日就回長安城,再則,我與許夫人不熟,許夫人若沒旁的事,我先走了。”沈皓月起身告辭。
“姐姐好心派人請大夫來給長庚診傷,又送來那麼些藥材,怎見到我就避之不及了,難道是心虛?”白清顏仰頭望著沈皓月道,嘴角上揚著笑,眼裡卻是冷意。
看來白清顏不知道李域,才以為那些藥材是她命下人轉一到手送來的,沈皓月鬆了一口氣,不與她做無謂爭執,“路上遇到山賊,許公子與下屬曾救我與隨從,大夫和藥材隻為表感謝之意,許夫人若不喜,扔了便是。”
見沈皓月轉身走,白清顏扶著香巧的手站起來,聲音高了些對離開的沈皓月道:“我已有身孕,姐姐日後收著些自個的心思,關心他人夫君,旁人聽去了豈不笑話。”
沈皓月倏然止步,回身看向白清顏,一步一步走到她麵前,嗤笑一聲,“狐狸尾巴露出來了?白清顏,你何必繞那麼大圈子,你與我之間也沒有什麼臉皮可撕破的吧?”
“我便是知道,你記恨我,恨我搶走了長庚。”白清顏捂著心口喘氣。
沈皓月更覺好笑,“你可知我已與安陽王府的世子定下婚約。”
“這又如何?”白清顏早就知曉,她一直派人打聽沈皓月的動靜,聽到沈皓月已定下婚約她還很高興,卻沒想到沈皓月竟然來渝州,她分明是來找許長庚的。
“我是告訴許夫人,你視為珍寶者,在我這早已是陌路人,而我心裡也已有人,且此人比你夫君好千千萬萬倍,我為何要惦記你的夫君?旁人聽了都要笑吧。”
沈皓月說完,隻覺心下舒暢不少,從前白清顏總一副病弱模樣,她說什麼都成了欺負她一般,如今即便欺負,她也說了。
庭院拱門處,李域滿意地離開,想起她誇他比許長庚好千千萬萬倍,止不住得意。
白清顏回放,剛拐過回廊,遇上許長庚,此處能聽到所有庭院裡的聲音,瞧許長庚的眼神,他定已聽到她與沈皓月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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