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獵場。
禮部尚書秋明德小跑至王帳,小聲請門口內侍通傳,待內侍進帳中,他理了理紗冠與衣衫,便被傳進帳中。
秋明德進賬中眼睛掃了一圈,除一名內侍外沒旁的人,皇帝瞧著麵色也還好,趕忙上前行了禮。
皇帝正站在炭爐邊烤火,“起吧,出什麼事,叫你從城裡趕過來見朕。”
秋明德躬身把大將軍府下人鬨事,老太君身子欠佳無暇顧及,兒媳和外孫女又不得力,諸多情況緩和了些稟告皇帝。
“老太君治軍嚴明,大將軍府上怎會混亂至如此?”皇帝回到桌前坐下,言中之意,不太相信秋明德的話。
“老臣若非親眼所見,確實不信大將軍府會有下人鬨事,便打聽了一番,外人說前幾日更有下人在大將軍府門口哭喊的,老太君也並未嚴懲,反而給了那人些銀子,”秋明德緩了緩打量一眼皇帝麵色,“如今大將軍府下人,大多是原將軍府過去的,恐怕是老太君多年未回長安城,家中下人欠缺管束,如今要管起來,又心力不及。”
皇帝沉思片刻了問道:“你方才道幫老太君打理大將軍府的是兒媳與外孫女?”
秋明德應道:“正是,董將軍與沈家三姑娘。”
“一個將軍,一個小姑娘,能乾什麼事,”皇帝內心也有所感觸,大將軍府人少到如此,其中緣由令人傷懷啊,“你去調派些人去大將軍府,務必將婚宴妥善安排好。”
秋明德來就是此意,沒想到自個還沒提及,皇帝已道出,便應下出了帳子。
王帳門氈落下,皇帝低沉的聲音道:“出來吧。”
李域從屏風後走出,他身著一身內侍服,並非光明正大來見皇帝的,方才他正同皇帝談事,秋明德來求見,未免不召見引得有人猜疑,他躲去屏風後了。
“不必顧及益州,事情就好辦了,就按剛才的部署吩咐下去吧。”皇帝寫下幾個字,把奏呈遞給李域。
李域領命,正要離開,皇帝叫住了他,“秋明德口中那個沈家三姑娘就是皇後給你賜婚的姑娘吧。”
“是。”李域應道。
“原先聽聞去歲寒冬,她穩木炭價格,給貧民送炭,皇後嘉獎,本以為是個敏慧的孩子,竟連大將軍府下人都壓不住,日後如何當得安陽王府的女主子。”皇帝早先答應李域同意皇後賜婚,權當李域辦事得力的獎勵,不然禁足的皇後怎還能賜婚李域。
李域料想沈沈皓月不可能壓製不住大將軍府的下人,或許她有另外的打算,這就不能同皇帝說了。
“皇叔,沒有旁的女子比皓月更聰慧,她作安陽王府女主人綽綽有餘,”李域不反駁大將軍府的事,隻肯定沈皓月,其他的留給皇帝自個揣摩,未免皇帝起疑心,他又道,“若皓月不想花心思在內宅諸事上,臣也讚同她做自個想做的事。”
皇帝聽此,想到派人打聽的,沈家三姑娘經營鋪麵酒樓都不錯,看來這姑娘擅長做生意,對內宅事務欠缺的。
“你先討皇後一個賞賜,又求朕相助,可見那姑娘也是獨特的,不然怎叫你費這麼些心思,多的朕也不問了,待這陣事處理了,你婚前領她進宮,朕要瞧一瞧。”皇帝倒想看看是什麼姑娘叫他這個從前不近女色的侄兒如此看重。
李域想了一番屆時沈皓月進宮那心裡害怕又麵上強裝平靜模樣,定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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