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倏然從外推開,朱嬤嬤先邁進來,瞪大的眼睛瞧著手上拿劍的李君歌。
“今日大喜的日子,太子妃怎能拿劍?”朱嬤嬤不讚成道。
胡常在領著宮女們進殿內,行禮後宮女們各司其職,有的倒水擰帕子侍候梳洗,還有些準備衣裳和妝發,無人有空顧及朱嬤嬤。
“太子妃,您坐下,讓奴婢們侍候你盤發吧。”胡常在說著從李君歌手中接過劍,小心地放在一邊。
朱嬤嬤瞧著各處忙碌,她也插不上手,便站在李君歌麵前說起規矩來,“太子妃入宮前,宮中已派人去大將軍府教了規矩的,怎能一大早就任性,這叫貴妃……”
“你是宮中教規矩的嬤嬤?”李君歌打斷朱嬤嬤道。
在大將軍府時她明明去見過李君歌的,朱嬤嬤斷定李君歌定是故意給她下臉子,端著架子道:“老奴不是,老奴是貴……”
“不是教規矩的,在我跟前說什麼規矩?宮中規矩既然多,怎還容得了你這麼個見太子妃連禮都不行的宮女!”李君歌的頭發正巧盤好了,她站起來眼睛往朱嬤嬤麵上一瞟,朱嬤嬤愣了些許。
李君歌身上的將士威嚴,是上過戰場後的李家女子獨一份的,沈皓月曾同祖母舅母一樣擔心,李君歌沒有千轉百回的心思,在宮中會被欺壓,或許她們都想錯了,像一個戰士直麵迎擊,未必不能成為王宮裡的生存之道。
朱嬤嬤堪堪屈膝行了禮,卻並非低頭,“老奴是貴妃身邊的人,太子妃是貴妃兒媳,老奴覺著親切,一時隻記得關切太子妃,忘記行禮了。”
李君歌站到一旁張開手,任宮女們給她穿衣佩飾,故意打量片刻才道:“你就杵著什麼也不乾,那是來做什麼的?”
“老奴擔心有些人辦事不力,耽誤婚典,特來督促的。”朱嬤嬤道。
“有些人,你說的胡常在還是我?”李君歌半點不兜圈子。
朱嬤嬤就沒見過直來直往的主,膽子也忒大,半點不看宮中形勢,也不怕得罪貴妃。
“看來你說的是胡常在。”李君歌道。
胡常在朝朱嬤嬤頷首道:“奴婢若有錯,等慶典後自會找穎嬪領罰,不必朱嬤嬤費心了。”
李君歌不再說話,胡常在指揮著宮女忙前忙後,整個屋子當朱嬤嬤如擺件,朱嬤嬤自是沒趣了,帶著一鼻子灰走了。
沈皓月也回側殿去洗漱打扮,宋昭早已在殿內等她。
宋昭來時正巧朱嬤嬤在正殿外發難,她如今身份不許,沒有上前,徑直來了側殿等沈皓月。
“宋尚宮怎麼來了?”沈皓月疑惑她怎回來,太子大婚,聖上也沒有解皇後的禁足。
“皇後有言,婚典後,召你去未央宮。”宋尚宮遞上腰牌,“此腰牌可進未央宮,你記住,婚典後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能出宮,需見皇後。”
沈皓月本來想是不是皇後賜婚了,要叫她過去說幾句祝福,抑或是想聽她謝恩,可宋昭的麵色與言語都嚴肅得她懷疑事情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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