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織站在後台上,身上穿著大紅舞裙,臉上抹著淡淡地紅色的眼影,她的手和腳都在抖,抖個不停,可能是有點緊張,她看著鏡子裡的,深深吸了一口氣。
淡棕色的地板不斷反射著舞台探照燈的圓形光束的光芒,紅色的幕布縮在一起,女孩們努力的向世界展示著自己的妙美的身姿,台下的觀眾像是數著拍子,劈裡啪啦的鼓著掌。
加油你可以的,你完全可以紗織嘴上鼓勵著自己,躲在舞台的後台裡,對著鏡子一遍一遍的對著動作,這時候該跳,這時候又該蹲了她心不在焉的,時不時的悄摸摸的瞟向台下,盯著觀眾席上那個空蕩蕩的藍色座位,那個最想要有人坐在那裡的地方,可是該遵守約定的男孩像是頑皮的孩子,對著母親揮著手,就不知道跑到哪裡了。
女孩有些累了,她坐在道具箱上開始休息,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兩條腿慢慢踩上了箱子,兩隻手慢慢抱住膝蓋,紅色的舞裙包著彎著的雙腿。
他可能是有點忙,路上有點事情,反正怎麼都有可能啊,反正,他沒有來了,不知道跑到哪裡來了他到底怎麼了,生病了,不舒服?或者失故她腦子像是發燒了,稀裡糊塗的亂想,然後不知道怎麼的,她想到了一個最糟的想法
他不願意來了,或者說他不要自己了
不可能,不可能就算誰都不要我,他都不可能的丟下一個人,因為,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啊,好朋友之間是不可能拋棄的!他可是我唯一的朋友,我!腦子裡某些東西東西斷掉了,她覺得腦袋好痛!痛的要命!怎麼會這樣麼痛!
她呼氣好像突然變得急速,她喘不過來氣了,女孩要命的揪著自己的胸口,渾身直冒冷汗,一瞬間心臟似乎都要停下來了,就像站在角落拐角,聽到你的唯一好朋友在和同班同學說,那種人才不是朋友什麼的,你隻能蹲在那裡,等他們聊完,再咽下眼淚,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跑過去問著怎麼了差不多痛苦。
孤獨的可憐鬼就算一個紐扣消失都會瘋掉的,因為她真的什麼都快沒有了。
“不可能,不可能!”
她像是想要驗證什麼,急忙忙地撥打著昭堂的電話。
“抱歉紗織,我馬上到了”
“快接啊”
“額紗織,我好像迷路了,你在哪來著”
“快接啊”
“路上扶了老人”
“快接啊!”
“我已經不想來見你了”
男孩冰著臉,一把推開了女孩,女孩倒在地上,男孩從女孩旁邊慢慢路過。
“啊!”
‘連最好的朋友都拋棄你了,你真是個慘到家的女人’
黑暗中似乎有詩人在感歎。
“抱歉,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手機的提示音依舊冰冷刺耳,女孩的手臂的輕輕垂下,粉色的長指甲的手指輕輕按下掛斷鍵。
“不要!不要!不要死啊!”
美裡又一次死在他的麵前了,碎肉混著鮮血,撒了他一身,隻不過現在的他,還站在那個風一直在刮著的陽台,眼看著女孩跳下去去死。
他又一次的朝著前方伸出手,可女孩依舊選擇跳了下去,他跪倒在地,看著手掌心上的鮮血和屍體。
“對我是我就是我好廢物啊”
他無力的嘟囔著,跪倒在地
“都怪你,為什麼不阻止我啊!你個廢物,窩囊廢!”
女孩的屍體明明不會動,但似乎還在講話,在咒罵著他。他蘸著手掌心上已經不知道是誰的鮮血,用手指在頂樓的水泥地上寫下一個‘1’和兩個‘0’,第一百次,那個女孩死在他的麵前已經是第一百次,每當她死了以後,男孩就會再一次回到這個頂樓,然後眼看著女孩再去死一次,就這樣無限重複。
他腦子有些混亂,他剛才在哪裡,在乾什麼,他隻記得,他不希望女孩跳下去,然後下意識地拉住女孩,可女孩每次都會用力的甩開他伸出來的手,然後毅然決然的從這裡跳下去,摔的粉碎。
他依舊阻止不了那個最糟糕的結局。
這是個夢嗎,興許是吧這要是個夢,也是個糟糕透頂的噩夢。
周圍似乎被迷霧包裹住,他又一次站在頂樓上,頂樓的風還是那麼讓人熟悉,有些發濕,女孩又一次出現在他的麵前,露出那個無比悲傷的側臉,這個側臉,他好像見過好多次,是叫紗織嗎?不對,不是她,她的名字是美裡?
“最後,再告訴你一件事,隻是兩句話,是完全勸不動一個想死的人”
女孩一個人在自言自語的嘟囔,時而擺著對著天空,時而對著大地,又時而對著空氣對話,她似乎完全看不見昭堂的樣子,隻是一個人在一個空蕩蕩的劇場裡孤獨的自我演出。
男孩揉著亂糟糟的頭發,跪倒在地,看著女孩的臨場表演,可是再棒的表演看一百次,他也會膩的他也是正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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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
他這次徹底擺爛了,明明在眼前,一伸手就能夠到的距離,卻就是救不到,而且還是一百次,無論誰都會絕望的。女孩又一次跳了下去,可男孩這次沒有阻止,他坐在天台邊上,仰躺在冰涼發灰的水泥地上,兩隻腿伸出陽台,用手臂遮著臉,一股子眼不見心為淨的感覺。
“你累了嗎?”
有人好像在問男孩
“累了為什麼我在做這種蠢事啊,救人啊,勸導少女之類的東西,我很不擅長的”
男孩遮著臉回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