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安宮內,太醫們手捧各種傷藥,等著給謝無羈看臉。
原先看過一次,皇帝又不放心怕破了相,便讓整個太醫院的都來廣安宮候著。
淑妃霍白芷、二皇子謝行歡此刻都在廣安宮中探望,恰逢皇後霍萱也來了宮裡,幾人便在正廳敘話。
淑妃霍白芷看上了丞相之女上官芳英要給謝行歡做媒,正想著如何開口讓皇後同意。
隻是謝無羈在殿中吵鬨,她並未找到機會。
“無羈還和小時候一樣愛疼愛嬌,陛下賜大名為稷,對他抱有多大希望啊。該是穩重些好。”
皇後霍萱笑了笑,不接話。
一旁的二皇子謝行歡見母妃尷尬,連忙道“大皇兄尊貴之軀,毀傷後自己難過也是情有可原。隻是不知,母後如何處置昭毅將軍。儘管切磋,倒也不必下此狠手。”
皇後怎不知謝行歡巴不得沈驚遊和謝無羈關係鬨僵,在這挑撥是非,於是道,“昭毅將軍比無羈還小些,倒是無羈沒輕重,怎能怨彆人。我兒年紀輕輕的,少些心算,保養的長久些,彆像你四弟似的,活不到滿月就沒了。”
淑妃生三子,四皇子出生後胎裡帶病,早早就沒了。
這話忒惡毒,也就淑妃母子能忍住。
二皇子謝行歡笑笑,“多謝母後關心,母後也應保重鳳體。”
皇後身邊的柳嬤嬤翻了個大白眼。
多大的臉呢,個冒牌貨。
她算是知道了為什麼皇後娘娘都被淑妃這小賤人弄丟了大皇子也並未歇斯底裡。
早在皇後娘娘被算計和陛下生了孩子之後,便籌謀著在淑妃生下二皇子當天把真的二皇子給弄到了外頭養,倒把個宮女和侍衛私生的孩子充作了假二皇子養著。
這淑妃還狂呢。
這假貨二皇子謝行歡還蹦躂呢。
都是給他們大皇子當墊腳石用的。
謝行歡偶然瞧見連皇後身邊的嬤嬤也敢瞪他,心中更怒,隻是不表現出來。
又說了幾句話,吃了盞茶,天色漸暗,小太監們上了燈油,點著了兩排宮燈,大皇子謝無羈才從寢殿來到前廳。
他右臉都腫了,貼著藥布,左臉隻是略有擦傷。
皇後霍萱見兒子出來連忙道“太醫的話聽聽,彆不當回事。”
謝無羈想笑,但牽動傷口疼的他倒吸一口涼氣,於是悶聲道“母後這會兒心疼兒子,剛才還不許兒子心願成真。”
皇後,“……”
隻這一條不能許,旁的什麼不行?
她冷了臉便想走,誰知還未起身,外頭三皇子謝珩就滿臉堆笑,帶著二十來個宮女太監捧著好東西進了廣安宮。
“兒臣來看看大皇兄,這些都是兒臣庫房裡積年的好物,大皇兄若喜歡,弟弟那還有。”
謝珩一來,淑妃和謝行歡臉色好了許多。
謝行歡還打趣,“本以為三弟最喜歡我這個親哥哥,看來,大哥一來,就把二哥渾忘了,真該打。”
皇後冷笑看他們兄弟情深,又不想走了,想看戲。
謝無羈也覺得有意思,抱著臂,瞧瞧那一堆東西,摸摸這,碰碰那,剛治好的腿走路還打顫,就能踹人了。
他不輕不重給了謝珩一腳,也不管淑妃驟變的臉色,謝行歡突然出現的殺意,冷蔑道,“就這,打發叫花子呢。”
謝珩這些日子也摸出和謝無羈相處的行為模式,一味捧著他,“大皇兄,我把害你破相的侍衛抓了,還把他臉劃花了,你要是還有氣,你親自動手。”
謝無羈愣了愣,想起今日那個死命照著他臉動手的侍衛,聲音也不免帶了冷意,“誰告訴你他弄壞了本殿下的臉?”
“是六妹啊,她身邊的老太監黃希大說,要不是沈驚遊身邊的侍衛看皇兄不爽出手,皇兄就不會破相,皇兄一個打他們兩個,能不輸嗎?”
謝無羈同皇後霍萱對視一眼,都對這個和稀泥的謝扶桑很頭疼。
她就像個要不到糖吃,不斷造反的低能兒,各種和稀泥。
而且,謝無羈記得薑芙蕖是被人扔下來的。
想到謝扶桑喜歡沈驚遊的癡迷程度,謝無羈突然感到可笑。
謝行歡一向是漲弟弟威風,也想看出好戲,想看看大皇子怎麼處置人,於是鼓掌叫好,“皇兄,你現在就處置了,沒得讓個侍衛欺負。現在的人都以下犯上,該罰。”
隻皇後霍萱麵露不忍,“不如放了,年輕的侍衛那省的什麼。無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