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遊帶著兵一走,國公府裡瞬間就有點空。
李茂、顏烈和陸小洲都是軍中副將,一並跟著去了。
這正是薑芙蕖想要的。
這兩日她關門閉戶,誰也不見。
六公主謝扶桑命人送了些宮中點心,還讓人試探什麼時候和她見麵,都被薑芙蕖推說病中不合適。
霍瑾的病需要將養百日,他們自然都沒有這麼多時間。
隻盼望沈驚遊的軍隊走的再遠一些,她就設計逃離公府。
沈驚遊離開第四天,來了一封信。
信中說他們喬裝打扮,已經派先行小隊去江南探聽消息,大部隊會隨後到那,要薑芙蕖在家裡彆擔心。
確認他離得夠遠,薑芙蕖臉上才有些笑意。
明天陸管家不在,正好是最適合離開的日子。
離開前把鬆雨和鳳仙送去書房伺候,也算是替霍瑾感謝沈驚遊救命之恩,且看沈驚遊能不能發現這兩個名字的秘密。
薑芙蕖躺在床上久久睡不著,一會兒想到振靈坊的主人是謝無羈,怕對方攔她,偷偷的給霍瑾在彆的地方做了牙牌和路引,一會兒又想到她這次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什麼賭坊長街都不去,先跑了,再說以後的事。
正想著,窗戶冷不防被人從外麵打開,一人裹挾著黑夜的風湧進來。
她臉色一白,想找些東西防身,誰知道帷幔被人打開,眼前的卻是謝無羈的臉!
薑芙蕖的大腦有一瞬間的茫然。
好像生鏽了一般不能轉動。
謝無羈破天荒穿了夜行衣,臉上的傷消腫,隻留下幾道血痂,不但未減損容貌,甚至添了絲病弱,整個人顯出從未有過的乖巧。
此刻他做賊一樣的關好窗戶,又聽了聽外間的動靜,才走到薑芙蕖跟前摸了摸她的臉。
“小美人兒,嚇傻了?”
接著在薑芙蕖暴怒之前,雙手舉起,投降示弱,“彆氣彆氣,我就是想見見你,什麼也不乾。沈驚遊那個廢物光和老子對著乾,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出京城。你知道他在公府外麵放了多少眼線嗎?比平常他在的時候多三倍不止。不僅遞信不能,爬牆不能,他又讓你稱病,正常拜訪也不行。媳婦兒,我想你了。”
薑芙蕖,“公府外有很多他的人嗎?”
謝無羈眼睛不舍得從薑芙蕖臉上移開,搬了個凳子坐在旁邊,“嗯。所以我不能待太久,我是挖通了一條小密道過來的,你看我身上都是土。媳婦兒,你好嗎?還生我的氣嗎?”
薑芙蕖已經對媳婦兒這個詞拒絕無能。
於是她歎了口氣再次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我何德何能,你為什麼喜歡我呢?比我漂亮的女子多的是,家世好的,性格溫柔的,能回應你的愛意的。為什麼偏偏是我?”
謝無羈眼神閃躲了下,又飛快笑了,“都跟你說了,我見色起意。你知道容貌也是很重要的,我一見你,心就狂跳,哪還能管彆的?”
薑芙蕖覺得說情愛一事,就是在浪費時間。
自己都堪不破,何必強迫他人?
她的世界不可能再給情愛讓出位置了,就算以後的某天真有彆的緣分,她嫁人生子,那也隻會是平平淡淡,不會再有任何轟轟烈烈的可能。
她沒心思回應熱烈的愛。
就像一個在沙漠裡快渴死的人,需要的就是一杯水,彆人卻偏偏塞給她一把炒的香噴噴鹹絲絲的瓜子,隻會讓弱小的她更一步接近死亡。
於是薑芙蕖笑了笑,耐心道“我和沈驚遊不相配,但是和你也一樣啊。身份不同,性格不合,我喜歡你但不是對丈夫的喜歡。我們做朋友是最好的結果。強扭的瓜不甜。”
謝無羈不高興地嘟囔,“你又沒扭過,你怎麼知道不甜。肯忽悠沈驚遊當贅婿,你就不知道忽悠忽悠我。我肯定比他體貼。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沈驚遊之前的事,你好歹還喜歡過他,不公平,你也得喜歡喜歡我才行。我又不比他差。”
“那你要當皇帝嗎?”
“當然啊,我可是父皇母後唯一的兒子。答應回宮開始,這就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