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羈倒是命大。
也不知他什麼體質,吃完藥草,又挨了一夜,第二天精神似乎不錯。
但薑芙蕖查看過傷口,發覺,毒性隻是暫時壓製。
他們必須儘快離開這,才能得到更有效的救命藥。
太陽到了正午。
沈驚遊抓了幾條魚,去了魚鱗,用樹枝串起來,放在火上烤。
說來奇怪,自從沈驚遊答應和離後,薑芙蕖看他是,哪哪都順眼。
心裡痛快了,便有閒心觀察。
她發現沈驚遊雖然年紀輕,可抓魚的動作利索,尋回昨天水裡的小刀後處理魚鱗比薑府上的廚子還乾淨。
而且轉著樹枝烤魚,很有章法。
想到夢裡沈驚遊出去打仗,才恍然,行軍之人,做這些都是最基本的。
可歎她上輩子看到的全是像書生一樣的沈驚遊。
私以為他就是比尋常男子強壯一點,僅此而已。
忘了他是將軍會殺人,忘了他是常勝將軍對贏的渴望比海深。
唉。
果然封心鎖愛後,才能更完整地認識這個世界。
謝無羈不知道他們兩人經過一夜為什麼會這麼和諧。
他罵了沈驚遊兩句,又覺得沒意思,看見他烤魚,自己也想表現,可惜動一下就疼,便等著吃。
反正他是太子殿下,沈驚遊不過是個三品的昭毅將軍。
對此沈驚遊倒是也沒有異議。
“薑小姐,沒有刺,可放心吃。”
綠油油的乾淨葉子包著剝出來的白魚肉,沈驚遊放到薑芙蕖麵前的岩石上,便轉身用葉子捧著另外的剝好的肉遞給同樣因稱呼呆愣,而後狂喜的謝無羈。
“識時務者為俊傑,意識到自己被休,這種態度才正常。你何必要討人厭。”
謝無羈接過魚肉毫不客氣地戳對方心窩。
沈驚遊邊將魚肉塞進嘴裡,邊麵色平靜地點頭,“太子殿下說的對,是沈某對不起薑小姐。”
薑芙蕖,“……”
沈驚遊向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都做到這份上了,想來也無事。
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
薑芙蕖吃著沒滋沒味的魚肉,強忍著讓自己多吃兩口。
沈驚遊麵有動容,卻也沒辦法替她找到更好的東西。
一旁的謝無羈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薑芙蕖的魚肉一根刺也沒有,他這份好像加了雙倍的魚刺。
可他們的魚肉種類不同,應該是他多想。
沒法再挨過最熱的時候,沈驚遊提議,他們得出去找找是否有人煙。
不然就算刺客不來,他們三個也撐不了多久。
謝無羈沒意見,都不跟他搶媳婦了,自然聽沈驚遊的。
更彆說這裡是北疆地界,論熟悉,還得靠昭毅將軍。
薑芙蕖更沒有意見了,沒有他們倆,就她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嶺的……
想想就害怕。
可是說走出去簡單,剛出了他們熟悉的地方,就是半人高的野草叢。
蛇蟲鼠蟻並未因炙烈的太陽而掩藏身形,反倒因為靠近水流更為肆虐。
沈驚遊掉下來的時候佩劍丟了,找了兩根長木棍,一根給謝無羈撐著走路,另一根拿在手裡打著野草趕蛇。
薑芙蕖提一口氣走進去,隻覺得渾身好似有蟲子在爬。
嚇得臉慘白,出了一身的汗。
謝無羈強撐哄她,“媳婦兒,你彆怕,我背你過去。”
沈驚遊鎮定提出,“我抱你,他背上傷重,且中毒,萬一摔倒被蛇咬了……”
想到此種後果,三人都是麵色凝重。
沈驚遊等不到回答,便又道,“薑小姐若是不願意,那你們在此等著,我出去看看是否有人煙,等我帶人回來。”
“彆了,我們一起去,還能有個照應。”
這大山裡的唯一一個能打的走了,他們兩個病殘沒那麼好運氣再等一夜。
而且萬一沈驚遊也出事了呢。
沈驚遊點點頭,並未露出不妥表情。
他單臂抱住薑芙蕖,另一隻手拿著木棍探路,慢慢地走那野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