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門口傳來有規律的敲門聲。
薑芙蕖坐在軟榻上,吃了一口芙蓉糕,翻看著話本子。
門外辦喪事的吹吹打打還沒停,腳步聲吵嚷聲在漸漸遠去,屋內的熏香幽幽上天,盤旋飛舞,很是清甜……
本來是極好的一天,但偶遇陸梟這件事還是讓薑芙蕖心生不悅。
“鐺鐺鐺。”
敲門聲還在繼續。
敲三下就很有耐心地等上一會兒,然後再敲,也不催促。
薑芙蕖猛的合上本子,躺在軟榻上,背過身去不理會。
“這位是……”
表哥的聲音從門口傳進來,薑芙蕖皺眉。
陸梟麵不改色心不跳,“我是陸梟,裡麵的小姐是我的主子,請問郎君是?”
“哦,我是芙蕖表哥。”
“原來是表少爺,失敬失敬。”
“既然是認識的,就一同住下,還未謝你替芙蕖脫困,真是幫了大忙。”
“哪裡哪裡,為主子做事,應當如此,是我不好,這些天才找到主子,累表少爺幫忙照顧主子了。”
“哎呀,客氣客氣。”
薑芙蕖眉頭皺的能把表哥夾成肉餅。
聽著外麵那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薑芙蕖耐心告罄,“王子純,你給我進來!”
“表妹叫我了,我去哄哄,陸兄請進。”
“表少爺先請。”
王嶺剛推開門,迎麵就被一本書砸了滿懷。
薑芙蕖氣的直哆嗦,坐在軟榻上用手拍著小幾,把手都拍紅了,“表哥,你聽多了小曲兒腦子不好嗎?!我都跟你說了,陸梟是個大騙子!”
為了報仇上輩子裝作女人化名陸小玉嫁了京官,在宴會上故意設局,讓薑芙蕖救他。然後通過薑芙蕖搭上了顧金靈,和對方一拍即合,兩個人合夥把沈驚遊毒殺了。
關鍵陸梟的仇人根本就不是沈驚遊,是李茂啊。
殺錯了人,這輩子還差點在流水城掐死她,後來還跟謝無羈有了交易假扮阿寶待在她身邊……
王嶺抱著那本書,撫了撫衣衫上的褶皺,轉身看向一臉笑意的陸梟,又回頭看向薑芙蕖,狐疑之中,直接問,“又是你的風流債?”
不是說隻背鍋不談情嗎?
看來和預想中的不一樣,值得重視。
薑芙蕖,“!”
陸梟不好意思地擺擺手,“隻是主仆之情,表少爺不要多想。”
說完就走過去跪在她腳下,仰頭一臉委屈,“小祖宗,你上次乾嘛騙我?害我以為你在牢裡受委屈,原來是假哭啊。你不用哭也行的,我又不是不救你。你可是我最重要的人呢。”
眼角餘光發覺薑芙蕖拍紅的手心,心疼的不得了,不著痕跡移走小幾,又把床上那些針啊刀啊的東西都挪遠,生怕被紮。
隨後就無賴地拽住薑芙蕖的袖子,頗為傷心地搖了搖。
“小祖宗,以前都是誤會,是誤會,我改了。你要不信,你等我兩天,親眼見著我改還不成嗎?”
她抬頭與表哥對視,對方冷哼一聲,臉上一副還說不是風流債的嘲笑表情。
薑芙蕖一把推開陸梟,“表哥,你聽我解釋!”
真不是這樣,一兩句話她說不清啊!
王嶺捂住耳朵,“我不聽不聽,反正你風流債多的數不清,聽的我耳朵裡都長繭了。”
從小上女學堂,薑芙蕖就長了好長的尾巴,那些女孩子們喜歡她,就把家裡的哥哥弟弟叫過來,遠遠地跟著表妹。
害得他每次去喊表妹回家,都要先被那十來個男孩十幾遍的問——
“胡說八道,你說是她表哥就是表哥啊,我還是薑珍珍的親哥呢。”
“你們長得是有點像,但你沒有薑芙蕖漂亮。”
“我不信你是她表哥,你肯定是偷偷騙我們走,你好上去給她買糖吃,要她跟你笑。”
“你這個人心機頗深,真沒想到你居然這樣!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