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令?”
“夜黑風高!回令?”
“保家衛國!”
“衛長。”
“衛長。”
李牧和石磊從公路溝裡冒出來,低聲打招呼。當然也是早就習慣了奇葩的口令,試問夜黑風高和保家衛國有個毛線關係呢?非要扯上關係,那也並非不可。
“位置選的不錯。”徐岩走過來,說了一句。
石磊尷尬地笑了笑,幸好黑漆馬虎的徐岩沒看見。李牧倒是笑了笑,一口白牙在淡淡月光下越發白了。
“怎麼樣?親手逮住了殺人犯,感覺如何?”徐岩站定,微笑地問道。
石磊半天憋出一個字“爽!”
徐岩笑了笑,看向李牧。
李牧說道“有點兒保家衛國的感覺。”
“嗯。”徐岩的語氣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興,反倒是有些沉重,“和平時代的軍人,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此。”
李牧於是知道,衛長大人馬上就要進入指導員這個角色了。也許李牧用屁股都能想得到,白天接連發生了兩件可以說是讓衛長在全旅幾千號人麵前揚眉吐氣的大事情,衛長是妥妥的失眠了。
雖敗猶榮的演習,在最後一個小時,李牧給了他一個擊斃紅軍最高指揮官的戰果,作為全旅資格最老的衛長,徐岩是應該揚眉吐氣。因為,資格最老,同時也意味著前途渺茫。
戰鼓的餘音還在,又遭遇突發事件,又是李牧下,給了他一個悉數捕獲亡命徒的戰果。徐岩甚至都能夠想象得到,地方公安機關會如何的向部隊感激涕零。
明年年中,若不能晉升,等著徐岩的,就隻有轉業。
然而很有卵用的是,今天的這兩件事情,徐岩就是想要轉業,上級機關也不會放人。軍隊極度需要人才,尤其是有豐富經驗的中級指揮員——徐岩再往上走,就麵臨著跨過中級指揮員的門檻了。
“李牧,你來一下。”徐岩說了一句,走到一邊去。
這是李牧沒有料到的,他預估到衛長可能會找自己談話,也許會是在返回營區後,但是沒有想到徐岩也有等不到天亮的時候。
談些什麼,李牧覺得自己心裡是有數的。他用眼神示意石磊堅守崗位,調整了下掛在脖子上的槍背帶,舉步走過去。
兩人走到了營地小操場旗杆下站定,而徐岩是擺出了談心的架勢的。
徐岩畢竟是軍事乾部,即使他曾經在指導員這個崗位上工作過。他要談的第一個話題,在李牧的預料之中。
“打完演習回去,本年度的工作就基本上算結束了。”徐岩開口說道,“怎麼樣,有什麼想法?”
“在位一分鐘,乾好六十秒。”李牧想都沒有想脫口而出。
徐岩冷哼一聲,“彆在這跟我唱高調,我也沒問你這些。”
“衛長請明示。”李牧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