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基本暗淡了下來,能見度受到了嚴重的影響,倒黴的是,卜美玉身上並沒有攜帶夜視儀,因此李牧和林雨隻能抹黑前進。
李牧用軍刀弄了兩根人高的木棍,他在前麵走,林雨在後麵走。李牧用其中的一根木棍像探雷一樣探索著前麵的路,用另一根木棍牽著林雨。
當前的狀態和環境讓李牧的思緒不能集中,他想起了吳軍司長,想起了那次他終生難忘的任務。強忍著越發濃烈的悲傷,李牧竭力地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
李牧加快速度,趕在天色完全黑下來儘可能地靠近趙一雲他們——一旦天黑下來,就算趙一雲他們沒有離開,李牧也很難發現他們留下的記號。
林雨的注意力都在兩側的樹乾上麵,記號是一定會留在樹乾上麵的,而他不會管前麵的路,因為他隻需要跟在李牧的身後走,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班長,快看!”林雨站住腳步,在雨中伸出手,指著右側的一棵樹。
李牧停下來,後退幾步,樹乾上麵有清晰的記號,箭頭指示著趙一雲他們的位置。正想離開,李牧忽然在記號往下的位置發現了一些不是很清楚的痕跡,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了一把的形狀,不是那麼的清晰了。
“這個地方……”李牧理了理雨衣的帽子,湊近了看。
林雨也認真地打量著,忽然他眉頭猛跳,嘴唇有些哆嗦,“像是動物留下的抓痕。”
忽然想到了什麼,李牧肝膽俱裂,驚出了一聲冷汗,低聲說,“雲豹。我們闖進雲豹的領地了,它們用抓痕來劃定領地。”
林雨的脊梁頓時冒出一陣冷汗,“班長,不能夠吧,這裡還有豹子。”
“極少,看來咱們走運了,撞上那些凶殘的雲豹。”李牧低聲說,“不過大冷天的,它們應該不會出來,儘管他們喜歡在夜間活動。”
“那還好,也對啊,這麼冷,沒理由會出門的。”林雨說。
“走吧,我們應該離他們不遠了。”李牧說道。
兩人繼續前進,走了大約十分鐘,隱隱約約的,借著最後一絲光亮,李牧看到了一點鐘方向的林中隱約有淡淡的煙霧升起。
“應該是那裡了。”李牧拿手一指。
“班,班長……”林雨的聲線非常的顫抖,輕聲地喊了一句。
李牧回頭看過去,看到了林雨一張驚恐萬分的臉色,帶著慘白之色,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十點鐘位置,什麼都沒有,嘴角抽了抽,李牧抬高目光,看到了十點鐘方向的一顆樹上,一雙亮亮的眼睛出現在那裡。
終於看清楚了輪廓——雲豹,站在樹丫上虎視眈眈地看著約莫二十米開外的李牧和林雨的雲豹。
“這貨今天沒吃藥大冷天的跑出來捕食。”李牧低聲說,鬆開了右手的木棍,隨即慢慢地伸到挎包裡,把軍刀給拔了出來。
林雨那麼一個牛高馬大的肌肉男怕得嘴角都要歪了——手無寸鐵的情況下,麵對這種能弄死野牛野豬的東西,能不害怕?這會讓不是裝逼的時候。
“把木棍拿起來,聽我的命令行事。”李牧握緊了軍刀,慢慢側著移步,和林雨形成了攻擊隊形。
李牧不能害怕,因為如果那樣,雲豹會逐個地將他們的喉嚨咬斷,然後拖走充當一個月的口糧。
穩了穩心緒,林雨握緊了長木棍,打開雙腿站穩了馬步,木棍斜著指向樹上的雲豹。
雲豹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李牧和林雨,它熟悉人類的味道,因為人類總是攜帶著讓它懼怕的獵狗出現,因此它痛恨人類。在人類的擠壓和捕殺之下,雲豹的生活空間被不斷地壓縮,在夾縫中艱難地生存。
它在猶豫,因為沒有發現獵狗,也沒有嗅到獵狗的氣味,同時,它有所顧忌——它分不清楚李牧和林雨手裡拿著的是不是那種可以射出致命彈丸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