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達站基座並不在兵營裡,因為考慮到輻射的關係,兩者之間是保持著一定距離的。
山頂空地進去之後,便是兵營。兵營的大門,那鐵質門早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拆走了。進去之後是三排呈“門”字形的排房,基本建築就是這些,容納少則二三十人多則四五十人的起居,這些已經足夠。簡潔到不能再簡潔的部隊風格。周邊就是樹木,可以看得出有修理的痕跡,因為長時間沒人搭理,逐漸生長圓潤了起來。
李牧取出手機給林棟梁發了一條信息,隨即把手機調整成靜音和免震動。做完這些,他準備潛入,剛剛到門口,他忽然頓住了步伐,隨即緩緩地放低身姿,幾乎是蹲坐在了地上。
他渾身的寒毛都豎立了起來,那種動物天敵的直覺讓他強烈地感覺到,黑暗之中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或者說,有一雙陰冷的眼睛,在觀察著周遭的情況。隻要弄出一點點動靜,他就會暴露蹤跡。
有可能嗎?
劫匪裡有這樣的高手,有可能嗎?
李牧緩緩調整著呼吸,飛快地冷靜下來。他發現自己的戰場嗅覺有所減弱,也許是因為長時間安逸的生活,也許是離開腥風血雨太久,他的戰場感知能力正在減弱。
猛然遭遇到這樣強勁的對手,李牧一下子居然有種手足無措之感!
想起公路上的現場,那名神秘的狙擊手精準的一擊,比射擊發動機還要困難幾分的狙擊,此時回想起來,突然的讓李牧有種熟悉之感!
頓時,李牧的腦子活躍起來,飛快地回憶整個過程,目光雷達電波一般掃視著周遭。
如果自己是劫匪,那麼一定會在某個黑暗的且視野良好的角落安排一名暗哨。因為雷達站兵營背靠山頭,靠近雷達站兵營基本上隻剩下一個方向,也就是他所在的這個方向,從停車的空地進入的門口。
隻要安排了暗哨,任何動靜都逃不過暗哨的眼睛。
如果安排的是一名狙擊手,那麼,任何試圖靠近雷達站兵營的人,都會被遠程狙殺!
此時,李牧渾身的毛孔都張了開去,每一根神經末梢都在感受著吹過的陰冷的山風,感受著不知名昆蟲不規律的叫喚聲,完全進入了戰鬥狀態。
他敢肯定,黑暗之中一定有人觀察著一切,一定存在暗哨!
遠遠的能看見左側的排房亮起了一絲燈光,那是窗簾遮擋下露出的微弱的光亮,如果不是距離足夠近,是絕對發現不了的。無疑,那裡就是劫匪關押人質的地方。
想要潛入,必須要首先解決掉暗哨。
李牧把手槍插回了快槍套,把皮鞋脫下來,解了一根鞋帶拿在手裡,兩腳隻穿了襪子,便開始仔細觀察起來。
如果自己,會把暗哨布置在什麼地方?
左側排房頂部是一個很好的製高點,右側的小型水塔也是一個很好的位置,水塔向東二十米左右的樹木明顯較高,可以判斷出那裡的地勢較高,如果在那裡布置一個簡易的隱蔽觀察哨,同樣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飛快地找出幾處適合布置暗哨的地方,李牧打算先易後難,逐個進行搜索。從之前的表現來看,劫匪肯定不會傷害人質,至少,在時間上麵,他是充裕的。
他決定先搜索水塔東麵的樹林。
這就意味著要迂回,絕對不能從正麵潛入,那樣極容易暴露距離上也更遠。
隻穿了襪子的腳底板踩在泥土上沒有發出聲音,偶爾踩到一些尖銳的石子,硌得生疼,李牧卻是像機器人一樣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如果連這點痛感都忍受不了,他又有什麼資格成為獵人突擊隊的隊長、107團的副領導。
不是鐵打勝似鐵打,鐵打的還會發出聲音呢!
儘管三月底了,但夜晚的氣溫依然非常的低,尤其是在山上,氣溫更低,山風吹過,更添一絲寒意。
李牧狸貓一般在樹林裡快速穿梭,兩隻眼睛閃著能夠發現光明的光芒。心算著距離,李牧慢慢放慢了腳步直至停下,隨即半蹲在地上,側耳傾聽。
估算不會有什麼出入,水塔東麵的樹林就是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