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新兵在團部樓前麵空地集合,邊上有五輛軍隊塗裝的房車,全都是107團的配車。107團的軍卡一般隻用來運輸物資,人員的通勤車輛隻有兩種,勇士和房車,當然,作戰車輛和日常的通勤車輛是不同的。另外,獵豹什麼的,那是領導的座車。
這麼算起來,迷彩豹的配備數量等於一個摩步旅了。
當然,李牧比較特殊,他有兩台座車,一台陸院作為娘家送的老陸巡,改裝成特種車輛了,另外還有一台三號車,迷彩色的黑豹頂配。
離開的新兵背著背包提著迷彩行李袋列隊,正好對著住過的排房。排房那邊,留下的三十名新兵在搞衛生,對排房進行徹底的打掃。他們馬上要打散分到各個連隊,住過的這裡會空置出來用作他用,等來年新兵入營,再作用新兵營。
留下的新兵們乾活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都在團部樓前麵那裡。朝夕相處了三個月的戰友,今天要分道揚鑣,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各有各的心情,複雜難言也是有的。
未免也有些兵會有兔死狐悲之情,想著如果現在站在那裡的有自己,自己應當作何感想呢?
也有難受的。
顧九就很難受,沒人比他難受了。
慕容明曉居然沒能留下來,這對顧九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對他的思想也形成了很大的衝擊。
從小到大,慕容明曉在顧九心裡和眼裡,都是學習的對象。顧九做任何事情都會習慣性地想,如果是慕容明曉,遇到這種情況他會怎麼做?顧九已經習慣了生活在慕容明曉的影子裡,已經習慣了認為自己不如慕容明曉。
在顧九的記憶力,慕容明曉幾乎從來不犯錯,或者說,對錯的區彆,慕容明曉有堅定的一種劃分方式。而讓顧九佩服的,也許就是這一點。
就算到了部隊,即便沒分到同一個連隊,但顧九都會下意識的不敢去比較。每次聽說慕容明曉又拿了什麼科目的第一,他都會自豪地笑著說,那是俺村的,俺發小。
慕容明曉能力超群天經地義。
可他居然沒能留下來。
這等於是顛覆了顧九從前十幾年的認知,會讓他猛然發現,世界上原來有那麼多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而自己,也並非技不如人。否則,如何解釋慕容明曉沒能留下來,自己卻能留下來呢?
顧九也衝動地想過,去找領導,找李副領導,問問慕容明曉不能留下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三個月以來的訓練在他的腦子裡刻入了一個堅定的概念——聽從命令服從管理。
士兵守則裡的第一句話。
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需要的不是你提出理由找理由,是你要去執行,把命令的落實到實處!
隻能心裡難受,隻能遠遠地目送發小登上房車,甚至連過去說一句話的機會都不會有。
軍營的管理嚴格到什麼程度,有可能你們是在同一個營並且住的是前後樓,但是,也許整整一年時間你們都不會有說上一句話的機會,哪怕你們相距最近的時候隻有區區十幾米!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你在我麵前卻不能和你搞基。
李牧和徐戰、溫朝陽、張以陌以及徐岩三人握手道邊,他的迷彩豹已經在那停著,由他帶著李風翔把這些新兵送到軍區交接。原本不需要李牧親自送過去的,但是他接到軍區命令,要他挑選一名精乾的軍官帶著到軍區。
可能另有任務。
上了車,三號迷彩豹就開走了,五輛房車次等跟上,浩浩蕩蕩駛出了營區。車上的慕容明曉瞪大眼睛看營區的一草一木,曾經多麼的熟悉,很多地方都留下了自己的汗水。付出了那麼多,得到的卻是黯然離開,他心情非常的差,非常的低落。
一路飛馬四個多小時,車隊在中午的時候開進了軍區。軍區軍務部門的人已經在那裡等候。人員檔案一並移交,清點人數,驗明正身,就完成了交接,一點也不複雜,和交接豬仔差不太多。
馬上來個中校把李牧帶了進去,一邊走一邊說,“李副領導,詹部長已經在辦公室等你。”
“哪個詹部長?”李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