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是在城中區交管中隊管轄區中的招,所以自然的是被帶回到城中區交管中隊。
城中區是老城區,有很多老房子老街道,又小又彎曲,居民最密集的地方。交管中隊還是和警察局公用一棟辦公樓,而且那棟辦公樓還是三十年前從外貿公司裡租過來的。外貿公司嗝屁了,就一直用到現在,破破爛爛的,但是有個院子,能停好幾台車的樣子。
這會兒是晚高峰期,很多警員都出去了,隻留下接待室兩個女警員值班接電話。這幾年行政管理抓得嚴,不管你什麼隊長副隊長的,全部上街執勤。還是幾年前,這會兒隊長們應該是在某高檔飯店裡吃請的。
中年交警就是副中隊長,叫鄧明。
鄧明停好車刷的一下拉上手刹推開門回頭喊道,“把他帶進去。”
李牧道,“有話好好說,我可不是犯人,帶來帶去的。”
“少廢話,下車!”輔警推了他一把,直接把他拉下來。
李牧逆來順受,由著他們押著進去。
“鄧隊,怎麼了?”值班的女輔警站起來。
鄧明邊走邊摘帽子,說,“抓到個無證駕駛的,可能涉嫌假冒軍官,通知刑警隊的來。”
“好。”女輔警馬上打電話。
李牧剛好被押進來,聽見了,說道,“喂喂喂,通知警備區軍務部門過來,你們鑒彆不了我的身份。”
“嗬嗬,你還挺叼,刑警隊鑒彆不了你身份,給我進去!”輔警推搡著李牧。
有一點是不容置疑的,李牧一出手,是沒人能活下來的,但他根本不打算出手——說好了嚴格要求自己就要做到,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麼。
交管中隊沒有專門的拘留室,案子都是在辦公室或者調解室進行辦理,因為但凡涉嫌刑事犯罪的都會移交給刑警隊,或者聯合辦案。
進了辦公室,李牧習慣性的往長條沙發那裡一坐,輔警一愣,指著他惡聲道“起來!誰讓你坐下的!”
李牧眉頭跳了跳,笑道,“小同誌,不要那麼凶,我坐一坐還不行?”
“給我站起來!”輔警上去要揪李牧衣領。
李牧輕輕抬手捏住了輔警的手腕,輔警哎哎哎哎的聲線都變了樣子叫起來,李牧嗬嗬笑道,“小同誌,我跟你說啊,作為執法單位的員工,你代表的是國家執法權威,對老百姓是要客氣一些的,更何況我堂堂副軍職軍隊乾部,你上來就要揪我脖子,你這個可不行的。”
“乾什麼!放下!”鄧明指著李牧訓斥道。
李牧輕輕一推,把輔警給推出去,輔警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隻感覺手腕要斷了一般。
鄧明走過來摁著李牧的肩膀,“坐下!”
李牧攤了攤手,說,“不要跟我動手。你不是懷疑我假冒軍官嗎,請與警備區軍務部門聯係核實,但在核實之前,請不要把我當成犯人,我配合你們的核實。”
“我們會處理!”鄧明指了指椅子,這一次非要李牧坐下了。
那名被李牧捏了手腕的輔警心有餘悸,他真切的感受到李牧的強悍,就那麼簡單的一捏,自己的手骨都差不多斷了。從這一點看,不是假冒軍官。一般假冒現役軍人的犯罪分子,都是徒有其表。
鄧明示意兩名輔警守著門口,自己就開始忙碌起來。
他有一堆事情要處理。
鄧明的胃早就不太好了,飲食不正常天天熬夜,隻是這樣的工作性質注定了他不能和普通人一樣有很好的上班時間。不隻是他,所有的警員都其實在拿生命在拚。風裡雨裡都在等你,哢擦一下二百塊,儘管沒有學過拍照技術。
這會兒許多人都應該在家吃晚飯的,但是他們就必須得等下班高峰過去了才能空閒下來吃飯。怎麼搞長期下去胃不出問題才怪。
鄧明在忙著處理其他事情,機動車一年比一年多,刮刮蹭蹭的交通事故也越來越多,一些人不願意接受調解,就得按照流程來辦,一個案子走幾個工作日,轄區內一天要處理上百個案子,人手攏共就那麼多人,而副隊長權限中要負責的東西大概是最多的。
忙活了幾根煙的時間,李牧一看這個情況,不能再這麼無休止的等下去了,拿出手機給陳春英打電話,輔警看了看想說什麼到底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