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瀚青老實,善良。
他隻知道,父親從沒有管過自己,永遠都在外漂泊。
他隻知道,沒有父親在身邊的小孩兒,最容易被人叫野種,最容易被人欺負。
他隻知道,父親跑了很多地方,他母親一個人操持家務,英年早逝。
他隻知道,他的媳婦小曼,看不起身為農村人的他,也看不起他父親。
即便他是政府上班,可結婚時,他沒有雙親到場,沒有相應的嫁妝。
他怨巴東來。
有愛父親。
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父親,為了討要兩年的欠薪,不惜下跪。
要來的錢,交給他。
這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被一群豺狼虎豹盯著,就為了再看他一眼。
這把老骨頭,跑遍了大半個華夏,又跑到國外,為的是找到這個國家的解藥。
巴東來是青山。
青山,是沉穩,是幽靜,是萬古長存。
他已經六十多了。
他不知道還能見兒子幾次,或許就是這一次,見完了,沒有念想了。
巴瀚青站起身,走到科室門口,轉頭再看一眼父親。
而巴東來,靜靜做在那裡。
窗外的太陽穿過空氣中的粉塵,一條條光束打下來。
巴東來坐著,等兒子進去後,走了。
……
縣政府門口的汽車內。
監視人員按著發報機。
巴東來走出大門,後頭最後看了一眼政府,穿上從早晨起就一直拿著的灰色風衣,走了。
汽車啟動,跟在他後麵。
……
“目標離開縣政府,打算出去逛逛。”門栓彙報。
“可不是,有錢了嘛~”時光揶揄。
“絕大部分錢給了他兒子,他身上隻有二十塊錢,對了他兒子你打算怎麼辦?”
時光下令“監視,但不可以驚動。這老家夥,終於打算歇歇了。”
說完,他和時光走出飯店大門,正看到何思齊在院子裡打水。
時光單手一指。“在被二號折騰的同時,我終於明白一號的作用是什麼了?”
“是什麼?”門栓問。
“假中之假,一個讓我們信以為真的假。”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時光將背後的槍取下來。
“殺了他,我就告訴你為什麼?”時光看向門栓。
門栓伸手要接槍,時光突然收回手。
“他還不如你給欠老板一塊銀元有價值,手槍子彈便宜點。”說著遞出自己的手槍。
門栓看向時光,接過手槍朝何思齊走去。
他腳步逐漸加快,拉動槍套,“卡塔”子彈上膛。
何思齊提著水桶背對門栓。
門栓開始小跑,跑到近前,搭著何思齊肩膀,一腳踹在他腿窩處,何思齊“啊”的一聲倒在地上。
門栓握住手槍對著他後脖梗就是一下。
何思齊已經被打懵了,翻著白眼,他想起許多年前的一幕。
當時,他還是學生。
他們在刺殺屠先生。
那個胖乎乎的同伴對縮在牆角的他說“我先上,我死了,你就不用怕了,我叫阿卯!”
何思齊掙紮了幾下,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門栓握著槍,看向時光,時光沒有說話,那就是心意已決。
何思齊再次想起一位前輩的話。“其實人呐,都是萬物的燃料,最好的,和最壞的……”
、這個時候,他已經被門栓抓著頭發門栓將他的頭抓起來,何思齊發狠咬向門栓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