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蕪忍無可忍,打斷了喬姨娘的話,她瞪著自己的娘親,聲音裡帶著顫抖。
“娘,我是你的女兒啊!您怎樣那樣對我?還……還那樣想我?我沒有爬侯爺的床,我……”
“行了,給我閉嘴,彆給臉不要!”喬姨娘不耐地打斷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盯著紀蕪。
“你已經被男人破了身子,事實如何便不重要了。記住!以後你在侯府要安分守己,彆惹大姑娘不悅,我教你的那些東西,也得好好學著,在床上才能留住男人!”
“還有最重要的,你得趕緊懷孕,站穩了腳跟,這樣等伺候的時候,才好跟侯爺提一提明旭,他可是你弟弟,如今又進了白鷺書院,以後會有大出息的!”
紀蕪抬起頭來,看向喬姨娘,喉間隱隱有血腥味湧動。
從她記事起,就知道自己的娘並不喜歡她,甚至厭惡她。
這些年的非打即罵,也讓她一直都很清楚。
曾經,她希望通過自己的婚事,可以逃離喬姨娘。
但她沒有成功,因為婚事一直不順。
嫡母為她選中的那些人家,喬姨娘一個都看不上,她更希望自己能攀上個高枝,哪怕去做妾也無妨。
隻要攀上了高枝,就能跟人吹枕頭風,多幫一幫她的弟弟紀明旭。
紀蕪不止一次覺得活著無趣,不如一了百了。
她曾嘗試過。
可喬姨娘知曉後,隻惡意地笑著。
說是像她這樣的庶女,若是自儘,定會被紀家唾棄,不肯再認她,她的屍身會被一卷破草席裹著,扔到亂葬崗去,不到半日就會被也夠分食殆儘。
但她既是她的娘,自不會讓她如此。
她會親自篩選,找那些個想結陰親的人家,將紀蕪賣上一個好價錢。
活著無法做主,死了更不能,紀蕪發過誓——
哪怕要付出慘痛的代價,她也得咬著牙好好活著,逃離這一切!
想到此處,紀蕪抬手,一把擦去了臉上的淚。
在喬姨娘不滿的巴掌即將落下時,緩緩開口,“姨娘放心。”
喬姨娘挑著眉看她,見她一副隱忍委屈的模樣,知曉她會像從前那樣聽話,心中滿意幾分。
正要再叮囑幾句時,紀蕪的聲音再次響起。
“姨娘,我從侯府回來,理應先去拜見嫡母,已經耽誤了許久。”
喬姨娘沒好氣地冷哼一聲,“行了,用不著拿那賤人壓我,反正……咱們娘倆來日方長。”
說完,轉身從紀蕪的房間離去。
屋子裡終於安靜下來,紀蕪滿心苦澀,卻不得不強打精神洗了把臉,重新梳妝。
與此同時,紀家主院內。
李媽媽將溫熱的花茶擺在王令儀手邊,低聲開口。
“還是夫人心善,聽錦書說喬氏去了二姑娘的院子,便特意囑咐若過了一刻鐘,不見喬氏出來,就去說您要見二姑娘,幫她解圍。”
“哎,你也知道,這些天我心裡一直不大舒服,明昭說想要個姐妹去侯府陪陪她,我原想讓小五去,誰知最後竟選了她,又出了那檔子事。”
王令儀輕歎一聲,喝了口茶。
“那丫頭……我雖不喜她生母,可素日裡瞧著她是個安分的,不像是……但怎麼就……”
李媽媽聞言,頗有些不以為然。
“夫人,您出身琅琊王氏,家風清正,自是不曉得那些個醃臢事,二姑娘的親娘是喬氏,女兒肖母,沒準是她平時裝得好。”
她說完,見自家主子仍眉心微蹙,便想繼續開解。
就在此時,門簾掀開,被王令儀派出去的錦書怒氣衝衝進來——
“夫人,李媽媽說的對,您就是讓二姑娘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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