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母親。”紀蕪恭敬道謝。
於她而言,恩賜也好,獎賞也罷,一切都無所謂,畢竟她手裡實在缺錢。
身為伯府庶女,每個月都有月例銀子,可那些銀子從來到不了她手上,便都被喬姨娘拿去。
一部分用在她自己身上,還有一部分則被她貼補給紀明旭。
至於紀蕪,她若想用錢,隻能自己另想辦法。
好在,她畢竟生在伯府。
縱使喬姨娘對她不喜,可為著她將來能夠攀上高枝,討男人喜歡,府上的姑娘們該學的一概不攔著她,甚至會盯著她用功。
因此私底下隻有她一人時,或是為人抄書題字,又或者做些女紅刺繡、奇巧物件,總能換得一些銀錢。
隻是這些年下來,攏共沒有攢得多少。
現下有了這筆銀子,之後若有些事情,不至於被銀錢難倒。
況且,她得多攢一些,為自己離開京都做準備。
紀蕪已然想好,今晚不會住在府裡,一會兒回到房間,她會找出自己藏的私房錢,連同嫡母給的銀子一起帶走。
否則,若住上一晚,等到了明日,隻怕又會被搜刮乾淨。
王令儀對紀蕪今天就回侯府之事,並未有任何異議。
隻當那是自己女兒的吩咐。
又囑咐幾句話後,她吩咐李媽媽送紀蕪出去,順帶著再敲打一二。
紀蕪心裡也明白,頗為乖順地聽著。
終於又回到自己的屋子,這才鬆了口氣,但隨即,整個人愣住。
她剛才離開時,屋子裡看著十分整齊,可如今,卻被翻得亂七八糟。
紀蕪心中一驚,連忙去到自己藏錢的地方,果然——
這些年好不容易攢下的錢,竟是分毫不剩!
想必是她去給嫡母請安時,喬姨娘又來到她房間,才有了如今這一遭。
抿了抿唇,紀蕪用力眨著眼睛,將眼淚逼回去。
她起身收拾著自己僅有的些許東西,打算這就離開。
——
春日裡天黑得早,紀蕪離開紀家時,已近傍晚。
她靠坐在馬車內,周身的酸疼以及女兒家的不適,令她昏昏欲睡。
忽然,馬車微頓,緊接著車簾掀起,帶進來一陣涼風。
幾乎瞬間,紀蕪便清醒過來,她看著擠進馬車的高大身影,麵露訝然。
姐夫?他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馬車裡?
下意識地,紀蕪張嘴想問。
可謝錚卻以為她想要喊人,骨節分明的手,陡然捂住了她的嘴。
紀蕪心中驚愕,盯著近在咫尺的臉。
俊逸非凡的麵容上滿是怒意,形狀勾人的丹鳳眼中有著濃濃的厭惡,幾乎能夠化作實質滴出來。
幽深的眸子緊盯著她,像是鎖定了獵物,帶給她強大的壓迫感。
紀蕪嘗試著開口,想問一問他如此的緣由。
然而隨著動作,柔軟的唇瓣輕輕觸碰到謝錚掌心的薄繭。
唇被捂得太緊,隻發出細微一聲,“唔……”
好似被燙到一般,謝錚猛地抽回手,想起什麼,又重新鉗住了紀蕪的臉。
帶著涼意的聲音從薄唇中擠出,“你對夫人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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