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將嫡姐護在身後,她再次看向李氏,“我這副模樣拜令侄所賜,他……對我欲行不軌,才活該那般。”
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之前遭遇的一切,紀蕪掐著掌心,緩解心頭恐懼。
“雖然定遠侯府與安南伯府是親戚,若出什麼事宜,可以兩家商議。”
“但我不同,我是……永安伯府的二姑娘,是侯爺請來陪伴侯夫人的嬌客!”
“若我不追究此事,兩家才能有商議的餘地,可我若要追究,隻怕令侄……就得去刑部大牢等候發落!”
出生至今,這是紀蕪頭一次在人前說上這麼多的話,還是這樣的語氣。
此刻,她極為緊張。
但她硬是撐著,直視著李大夫人,將這一切都攬到自己頭上。
她在心中不斷地提醒自己,她必須要鎮定,聲音不能抖,腿也不可以!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令李大夫人正視她,將她視作“算賬”的根源。
如此,她才不會去為難自己的嫡姐,為嫡姐再添麻煩。
紀蕪的話,顯然對李氏有所震懾。
但她畢竟年長,很快回過神來。
正待開口,就見紀蕪抬手摸了一把後腦,沾了滿手的血跡。
“或許,大夫人需要我當著您的麵,親手寫下狀告的血書嗎?”
“你!”
陡然從椅子上起身,李氏抬手指著紀蕪,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竟從這小小庶女的身上,看到了堅毅。
她毫不懷疑,若自己今日真想討還“公道”,這女子就真的敢寫血書告狀!
她的侄子可是李家獨苗,若真被告了,前程還要不要了?
再者……
幸虧她兒子謝琅接了陛下的旨意,在戶部當差未歸,否則她哪有機會登門算賬?
隻怕侄子也沒有好果子吃。
所以,這件事絕對不能鬨大,最好在兒子回來之前,趕緊解決。
思及此,她當機立斷,“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永安伯府果然會教女兒!”
她惡狠狠地瞪著紀蕪,又向紀明昭看了一眼,“咱們走著瞧!”
說罷,一甩衣袖,奪門而去。
一時間,屋內隻剩下呼吸聲,有一縷略重。
紀蕪一直撐著,不敢在李氏麵前露怯。
如今李氏離開,她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身體沉沉地墜了下去。
在她倒下的瞬間,房媽媽便吩咐下人,將紀蕪送回院子。
“阿蕪都傷成那樣了,怎好挪動?”紀明昭看向房媽媽,眉頭緊皺。
“夫人,二姑娘的傷需要靜養,若是留在主院,那得留到什麼時候?不如趕緊送回她自己院裡。”
房媽媽溫聲勸著,見主子依舊滿臉的不讚同,輕輕歎了口氣。
“夫人,您瞧見了剛才的二姑娘,難道不覺得驚訝?她一貫膽小怯弱,今日卻敢那般大放厥詞……隻怕素日裡,咱們都讓她給騙了!”
一邊說著,她扶住紀明昭坐在軟榻上。
“她如此心機深沉,老奴怎敢讓她離您那麼近?況且今日李大夫人被氣得不輕,隻怕不會善罷甘休。”
“如今五爺不在家中,侯爺也出了京都,咱們怕是要提前做些準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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