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話,可謂是殺人誅心。
一時間,屋內的氣氛有些凝滯。
紀蕪擔憂地看向紀明昭,見嫡姐頓時麵色蒼白,她的心裡也難過起來。
要不是因為她,李大夫人定不會如此說話,這般給嫡姐難堪!
說來,都是她惹得麻煩。
她怎麼這麼沒用!
若是如今,她已經懷上了孩子,嫡姐是不是就能有話說了?
她實在是對不住嫡姐對她的好!
李氏抱著孩子,本想等紀明昭開口,就再給她一些難堪,誰讓她竟敢令自己不痛快?
再或者,萬一那卑賤的庶女忍不住,幫著她姐姐開口,她同樣也有話說。
可誰知姐妹倆都跟啞巴了似的,誰都不肯開口說話。
這一下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點都不痛快,隻有堵心。
李氏心裡窩著火,一把將孩子塞回他親娘小林氏的懷抱,力道有些大,孩子頓時哭了起來。
“沒用的東西,你哭什麼哭?”她立刻嗬斥一聲。
小林氏是晚輩,她哄著孩子,不敢吭聲。
一旁的林大夫人卻不乾了,冷笑一聲,“我說大嫂,你想拿人作筏子,去找你們長房的人,作踐我們三房的算怎麼回事?”
“哦,是了,在場的雖有兩個得叫你婆母,但她們的夫君不是從你肚子裡爬出來的,你家五郎莫說是孩子,如今連個媳婦還沒有呢!”
李氏轉過頭去,瞪著林氏,一副你是不是瘋了的模樣?
林氏卻不怕她,立刻瞪了回去。
兩人再次吵了起來,瞧著那副架勢,好像下一刻就會打起來似的。
紀蕪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發展。
不過,倒是讓她對於安南伯府裡的人,有了更多的了解。
說來,侯爺出自於這伯府裡的二房,可他卻為人清正,絲毫沒有這些人身上的濁氣!
眼見場麵越來越亂,在場的又都是小輩,誰都不敢開口勸。
紀蕪悄悄地向上首的老夫人看去,頓時愣住。
隻見老夫人倚靠著墊子,頭微微垂著,竟然睡著了!
就在此時,她眼角的餘光注意到嫡姐有了動作,趕忙看過去。
隻見紀明昭走到廳中,衝著兩位快要動手的大夫人行禮,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一切都是侄媳的錯,若非侄媳曾經受傷,也不會……還請大伯母與三叔母莫要吵了,侄媳這便去宗祠跪著,乞求列祖列宗保佑,賜我麟兒。”
紀明昭說完,起身就要往外走。
頓時,李氏跟林氏就不吵了,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
“哎喲,六郎媳婦,這話是怎麼說的?咱們家誰不知道你是為了六郎才受的傷,其實……其實你們還年輕,這孩子早晚都會來的。”
林氏勸了幾句,衝著李氏使了個眼色。
“是,你三叔母說得對,孩子早晚會來的,是大伯母剛才說錯了話。”
見林氏勸不動紀明昭,李氏連忙賠起笑臉,可紀明昭一直沒有搭話。
就在此時,老太太的聲音幽幽傳來,帶著朦朧睡意,“你們圍在一起做什麼呢?”
仿若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李氏笑著回應,“母親,兒媳在跟六郎媳婦開玩笑呢,隻是這玩笑開得有點大,叫六郎媳婦吃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