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紀蕪再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早上。
她周身穿戴整齊,躺在昨天出京城時的那輛馬車裡。
車輪的軋軋聲壓過地麵,哪怕腹中饑餓,可她一動都不想動。
昨晚實在是太狠了。
她不確定究竟是自己惹到了他,還是他之前憋著了。
總之,若都像昨晚那樣,她早晚得死在他身上。
心裡想著,鼻間忽然嗅到一陣食物的香氣,這才發現在她左手邊觸手可及的位置,放著兩個油紙包。
連忙將油紙包摸過來,一個裹著油亮亮的雞腿,另一個裝著白胖胖的包子。
紀蕪小口小口地吃著,餘光掃到右腿邊竟還放著一個水袋。
於是吃一口雞肉,啃一口包子,時不時再喝點水順順。
等到吃飽喝足,她掀開車簾向外看,天有些陰,似乎要下雨。
雖然睡了一覺,可依舊疲憊至極,她看了一會兒,重新倒回馬車,很快又沉沉睡去。
再醒來時,馬車已經停下,從嘈雜聲可以判斷,外麵正在紮營。
紀蕪心中一驚,猛然從車上坐起,不小心扯到大腿內側,頓時齜牙咧嘴。
她揉著酸疼的腰肢,從馬車裡出來,果然瞧見前麵紮了幾個營包。
“二夫人醒了,風寒好些了嗎?”
常柏的聲音傳來,紀蕪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連忙點了點頭。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歉意地看著他,表示自己喉嚨不舒服,沒辦法說話。
為了逼真些,她甚至咳嗽起來。
“看樣子是嚴重了,一會兒我讓人熬點管風寒的藥,您喝完睡上一覺,明早醒了肯定就沒事了!”
常柏說完,立刻去車隊裡給紀蕪找藥。
意識到自己可能是戲過了,她苦著一張臉,轉頭就瞧見了不遠處的謝錚。
顯然,剛才的一幕全被他給看見了。
自己會如此,都是拜他所賜,紀蕪快步上前,“都……”
一開口,嚇了她自己一跳,聲音嘶啞得厲害,要不是確定自己肯定沒得風寒,她都要被這聲音給騙了。
看來是昨晚叫得太久又太多,加上今日睡了一整天,就早上喝了點水,所以才會如此。
謝錚站在一旁,他確實看到了剛才的一切。
如今瞧著自己麵前的人神情變換,越發靈動,更加確定現在看到的小庶女,才是更加真實的她。
看來,從前都被她給騙了。
不肯安分又虛偽的……小騙子。
“自己塗吧。”隨手扔給她一個精巧的白瓷瓶,謝錚轉身離開。
紀蕪下意識接過,不明所以地將瓷瓶打開,湊到鼻尖輕嗅。
淡淡香氣縈繞,她忽然知曉是乾什麼用的了,一時間,俏臉爆紅。
晚間,依舊是在林中露宿,好在經過昨晚,今晚無事發生。
紀蕪與謝錚同在一個營帳,白天睡得多了,晚上難免輾轉反側。
她正翻來覆去地“烙餅”,就聽到身旁清冷的聲音傳來——
“快點睡,郾城傳來了新消息,明日會改成快馬趕路,還是你希望我幫你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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