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城主府門前來到此處,一共經過了四道機關,每一道都是封閉著的,看不見外麵的情形。
雖然此處的種種已經刻在他心裡,但外麵的情形,他知曉的並不詳儘。
萬一出事,哪怕他身上有傷,也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可他身邊還有一個小庶女,會為他增加許多難度。
若換作從前,他絕不會有絲毫遲疑,便會將這小庶女暫且拋下。
可如今……
自從抵達樊縣又來到郾城以後,那些曾被他壓到內心深處的莫名情緒,竟一天勝似一天的越發翻騰。
每一次,他都會將嶽母王氏說過的話搬出來,以此來提醒自己。
起初,那些話非常管用,他可以將莫名情緒再次關回去。
漸漸的,隨著他與小庶女日日夜夜的相處,以及他在她身上看到的越來越多的鮮活氣息,那些話漸漸失去了效用。
他雖不知那莫名情緒究竟代表著什麼。
但他卻能明白,他已經做不到在危險的情況下,將小庶女隨意拋下,哪怕——
隻是權宜之下的暫時。
“官人,除了我你不許看其他女人!你都盯著人家走神了!”
身旁驟然傳來一聲嬌嗔,將謝錚的思緒拉回,他垂眸看向懷中,紀蕪緊緊地抱著他勁瘦的腰身。
此時,她正轉過頭去,看向跪在一旁服侍的侍女,“不用你伺候了,你走遠些!快點!”
她這副嫉妒跋扈的模樣,被許多人聽見看見,有竊竊私語聲傳來,她雖聽不清,卻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紀蕪卻並不在意。
她一直盯著那名侍女,直到她站起來退遠,才露出一副滿意模樣,重新轉過頭來。
此刻,紀蕪離謝錚很近。
在外人看來,她正嗔瞪著自己的夫君,與他撒嬌。
實際上,她的嘴唇輕輕動著,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聽得到的氣音說話。
“官人,果然是宴無好宴,我怕是衝著您來的,若帶著我會拖累您的,您想辦法先脫身吧。”
謝錚聽到了懷中之人說的話,字字分明,他的眼中不由得閃過訝然。
他清楚地知道,這小庶女其實嬌氣得不行,有時膽子很小卻非常惜命。
可當下這樣的情況,她卻讓他設法先走。
她……她為什麼要這樣?
紀蕪並不知曉謝錚的那些想法,在她看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侯爺就是她如今最大的靠山。
所以,如果今晚這場夜宴當真是衝著侯爺來的,就算她被抓到,隻要侯爺沒事,對方應當就不會要了她的小命。
可如果兩個人都被抓到了,那恐怕……就真的危險了。
因此,紀蕪故意裝出嫉妒吃醋的模樣,將侍女攆走,對謝錚說出了她的想法。
她覺得以侯爺的聰明,定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紀蕪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她之於侯爺而言,除了是能夠幫他生孩子的妻妹以外,最多也就是個合作者。
若非需要有人來掩飾身份,又有嫡姐請求,侯爺才不會帶她出門。
紀蕪絲毫不覺得,謝錚若將她拋下,有什麼不對,她盯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然而就在此時,城主的聲音傳來——
“今年的端午盛會,可與往年不同,我城主府迎來一位‘貴客’,真乃蓬蓽生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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