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一定是因為嫡姐,畢竟嫡姐那般關心她,若她真的出了事,嫡姐一定會傷心的。
侯爺那般在意嫡姐,怎會舍得讓她傷心?
“紀二,你這沒良心的,解開……我的衣裳,就為了讓我在這晾著嗎?”
清冷的聲音忽然傳來,語氣虛弱,紀蕪聽到聲音,猛然回過神來,與謝錚對上了視線。
“侯爺,您醒了?”她頓時有些驚喜。
“你若繼續晾著我,我可能就死了。”他竟然與她開了句玩笑。
“呸呸呸!侯爺不要胡說,”紀蕪連忙開口,為他上藥包紮。
“你方才在想什麼?”謝錚醒來時,正瞧見她拿著傷藥發呆的模樣。
紀蕪的手不由得一頓,垂下了眸子,“我……沒想什麼。”
“嗬,沒想什麼……”謝錚眉心微蹙,語氣有些冷,“說你是沒良心的,倒一點都沒說錯。”
他們兩個才剛剛一起經曆了生死,可這小庶女在他麵前卻一句實話都沒有。
抬手揮開了她想要繼續上藥的手,謝錚將衣襟攏好,想要起身。
“侯爺!”紀蕪有些著急,連忙一把拉住了他,“您的傷這麼重,不能不上藥。”
“鬆開。”他的眉頭皺得更深,聲音也越發的冷。
可拉著他的那隻手不僅沒有鬆開,連另外一隻手也搭了上來,她固執地盯著他,“除非……您讓我上完藥。”
原本,謝錚想像剛才那樣,將紀蕪再次揮開。
然而,目光觸及到被他揮開的那隻手,瞧見了留在她手上的顯眼紅痕……
嘖,麻煩。
他鬆開攏住衣袖的手,重新坐好,將頭彆向一邊,不再看她。
紀蕪在心裡暗暗鬆了口氣,趕忙將身上的傷口都塗了藥。
此時,她有些慶幸,帶了足夠的傷藥,用到最後還有剩餘。
正琢磨著想再瞧瞧謝錚身上,是否還有被遺漏沒塗藥的傷口時,他忽然轉過頭,一把拉住她的手。
剩餘的那些傷藥,被儘數倒在紀蕪的掌心之中。
溫熱的手指混合著藥粉,在她掌心的傷口上輕撫,那是她在最緊張的時候,無意識用自己的指甲刺傷的。
這麼點傷,她壓根沒有在意,卻沒想到……侯爺注意到了。
紀蕪下意識的,將手往回縮了縮,卻沒能收回。
“疼了?”清冷的聲音響起,謝錚的動作不自覺地輕了些,“既然知道疼,以後彆這麼用力,沒見過跟自己有仇的。”
嘴上說著嫌棄的話,卻在塗完了藥以後,從內裡的中衣上撕下一塊乾淨的綢緞,為她將手心包好。
紀蕪盯著手心。
她敏銳地察覺到,侯爺對她……確實跟從前不大一樣了,可這……是不對的。
謝錚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沒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轉頭向她看去,“疼得厲害?”
“不是,”搖了搖頭,紀蕪站起身來,抬眸與他對視,“我隻是……不明白。”
此刻在她心裡,忽然湧出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悲哀感。
那種感覺正不斷催促著她,讓她無論如何都必須開口,斬斷那些對她而言不必也不該存在的……一切。
紀蕪的神情變得格外冷靜,她聽到自己非常乾澀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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