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內,房媽媽正在與紀明昭說話,“夫人,聽說侯爺已在回京的路上了。”
“嗯,想必再有幾天就回來了。”紀明昭靠坐在軟榻上,翻看著攤在小幾上的賬本。
聞言,房媽媽忍不住皺眉。
思來想去,臉上露出擔憂,“老奴聽琥珀說,二姑娘頸間的印記仍然很嚴重,倘若侯爺回來……”
她的話還未說完,屋外傳來下人的回稟,“夫人,二姑娘求見。”
紀蕪進到屋中時,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軟榻旁的房媽媽,她微皺著眉,瞪了自己一眼。
心中不明所以,紀蕪垂下眸子,上前給嫡姐行禮。
紀明昭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近前來,“阿蕪,你來得正好,我有事想要找你。”
一邊說著,她抬手為紀蕪攏了攏鬢間的碎發,臉上露出心疼的神色。
“自從你隨我回來以後,便吃不下也睡不好的,如今竟這般憔悴,若早知如此,之前就不該讓你回伯府去。”
瞧著嫡姐臉上的擔憂,紀蕪心中愧疚,“姐姐,是我不好,讓您擔心了,我……”
“說什麼呢?這怎麼能怪你?”紀明昭打斷了她,溫聲細語地繼續說道,“我想讓你出去轉轉,不知你意下如何?”
“出去轉轉?”紀蕪微怔,隨即心頭一鬆,“姐姐,我來找您就是為了這件事。”
“哦?”紀明昭笑著看她,“不知你想去哪裡?”
來主院的路上,紀蕪就已經想好,嫡母給了她幾張地契,其中有京郊外的莊子跟田地。
這是她長這麼大,頭一次擁有自己的私產。
雖然因此付出了很大代價,可她想著,嫡母給的莊子跟田地,定然不會差。
饒是她一直心情不好,瞧見了屬於自己的私產,再想想這些東西能換成多少銀錢……
應當就能夠開心起來了。
到時候在莊子上小住幾日,過幾天自由自在的生活,或許就能恢複到從前那般。
因此,聽到嫡姐詢問後,她便如實回答。
“咱們姐妹倆又想到一處去了,我也琢磨著讓你去京外轉轉。”一邊說著,紀明昭從小幾上拿起一張書筏,遞了過來。
紀蕪伸手接過,將書筏展開,發現竟是一張邀貼。
“姐姐,這……”
“彆擔心,邀約是在幾日後,中間的這段時間,不僅足夠你去查看自己的莊子,還能請你幫我辦些事。”
輕歎了一口氣,紀明昭點了點小幾上的賬簿。
“你是不知道,每年端午之後,府上便要做年中的清查,每每看得我頭昏腦漲。”
“往年有兩位媽媽幫我,今年卻隻有房媽媽在,可你也知道我的身體狀況,光是京都裡的這些,就足夠我累了,還要再管京外的,實在有心無力。”
“偏這時候收到這張不好推拒的邀貼,我就想著……能不能請你幫忙,一則去京外的莊子把賬收了,二則替我去一趟這裡。”
紀明昭越是說著,似乎越發煩憂,甚至咳嗽起來。
房媽媽連忙上前,又是順氣,又是遞參茶的,看向紀蕪的目光越發不善。
“二姑娘,夫人對您如此好,您不會連這點小事都拒絕吧?”
“我……”紀蕪咬了咬唇,她的確有些遲疑。
但她並非不願意幫著嫡姐做事,如果隻是讓她去侯府的莊子上收賬,甚至讓她幫忙看賬,她都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