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傳來的血腥味,令紀蕪的臉色變得蒼白。
此刻,她聽著紀明旭傳來的慘叫,拿出帕子堵住了他的嘴。
方才有一瞬間,感覺好像有什麼靠了過來,然而環顧四周,卻並未發現異常。
於是,紀蕪收回目光,重新盯在紀明旭臉上。
她並不知曉,她的感覺沒有錯。
就在剛剛,謝錚用輕功從高處過來,就落在她身後的牆頭上。哪怕此刻,他也離她不遠。
原本,感受到小庶女彷徨與掙紮的謝錚,沒打算過來。
雖然在高處,聽不清他們的對話,可他卻忽然敏銳地察覺到紀明旭身上流露出的深深惡意。
頃刻間,他便來到近處,打算隨時出手。
卻萬萬沒想到,他的小庶女提前洞察了惡意,在紀明旭伸手過來的那一刻,將手中的匕首迎了上去。
可以說,如今他的手掌被匕首紮穿,全是咎由自取。
此刻,見小庶女已經安全無虞,謝錚打算離開。
免得不小心被她發現,誤會他……好像多在乎她似的。
忽然間,他聽見小庶女的聲音低低傳來——
“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下次紮的就是你的脖子!說!你為何對侯爺一口一個姐夫?又如何會認為侯爺就是你的倚仗?!”
頓時,謝錚將目光看了過來。
他很清楚,紀明旭是喬姨娘所出,可就算是庶出,依舊是永安伯府的子嗣。
既然伯府的嫡長女嫁給了他,成為他的妻子。
那麼伯府之中,隻要是妻子的兄弟姐妹,無論嫡庶,都可以叫他姐夫。
隻是,他素來麵冷,人人懼怕。
莫說伯府裡的那些子嗣,就連嶽丈永安伯在朝堂上見到他,都時常尊稱一聲侯爺。
但不管是侯爺還是姐夫,紀明旭對他的稱呼都沒有問題。
就連這小庶女,有時候為了氣他,不也是一口一個姐夫?
既如此,她問這個問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紀蕪哪裡知道,謝錚就在她附近,還將這一切都聽得清清楚楚。
警告過紀明旭之後,她拔出插在他掌心裡的匕首,重新抵在他頸間。
聽著他被堵著的嘴,發出的哀嚎聲逐漸變小,這才將他嘴裡的帕子拿掉,“快說!”
紀明旭哪裡還敢再耍花招?
“是……是姨娘,姨娘說我本來就該……就該喊侯爺姐夫,我才是……才是他的小舅子!”
聞言,紀蕪手中的匕首不由得鬆了鬆。
嗯……也對。
紀明旭他本來就能管侯爺叫姐夫,伯府裡也沒有不許庶出這麼叫的規矩。
所以喬姨娘說的本來就該,沒什麼問題。
可……什麼叫做……什麼叫做紀明旭才是侯爺的小舅子?他的前麵可還有個嫡子呢!
嫡母所出的紀明晟,那才是跟嫡姐一母同胞的兄弟,他才是侯爺嫡親的小舅子!
呼吸略急促了幾分,有一瞬間,紀蕪的神情有些恍惚。
很快,她就在心中寬慰了自己。
一定是因為最近的疑神疑鬼,導致了她的多想。
以喬姨娘的性子,還有她對嫡母的厭惡,會如此說話也很正常。
於是,她立即清醒過來,怒視著紀明旭,“我再警告你一遍,彆跟我耍滑頭!”
“嗚嗚嗚,我都這樣了,我……我還哪敢啊?”紀明旭放聲痛哭,鼻涕眼淚地流了一臉。
紀蕪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
她思慮片刻,這才又問了一句,“姨娘她……她是怎麼與你說我跟侯爺是什麼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