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昭愣愣地想著,眼圈漸漸紅了起來。
“唔……夫人……這是怎麼了?”
帶著關切的聲音含混不清,從房媽媽的口中傳來,她快步走到紀明昭身旁,想要扶著她坐下。
才剛觸碰到胳膊,頓時就發現了手掌裡的異樣,“哎喲,怎麼回事?”
房媽媽一邊問著,輕輕展開紀明昭的手,衝著掌心吹氣。
她扶著主子坐下,從一旁取來藥箱,才剛上好藥,還未包紮,忽然被主子一把攥住。
“房媽媽,我想見他!”
紀明昭說得咬牙切齒,房媽媽不由得歎了口氣,她拉下主子的手,為她重新上藥,小心包紮。
“姑娘,你們之間……從一開始就不會有好結果啊。”
才剛被打過幾日,哪怕用了最好的傷藥,也不會那麼快就恢複,房媽媽每說一句,都會牽動傷處,令她疼痛。
可在她麵前之人,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姑娘,所以,就算再痛,她也要說。
“如今老奴每每想起,都悔不當初,若是老奴能夠早些發現端倪,阻止他刻意接近姑娘,就不會有後麵的事。”
“不!不是的!他沒有刻意接近我,我與他之間,隻能說是陰差陽錯。”
紀明昭看向房媽媽,臉上露出執拗的堅持。
見她如此,房媽媽再次歎息,“我的好姑娘,您那般聰慧之人,怎麼偏在感情的事情上……”
她幾度張口,想將內心的想法都說出來。
然而,看著自家主子的臉,卻又於心不忍。
但她思量再三,還是決定要開口,“姑娘啊,您仔細想想,您在十歲時,就已經名滿京都。”
“那時候誰人不知,您已經與定遠侯府定下了親事!他……他可是安南伯府的公子,侯爺的堂兄,又如何會不知道您?!”
“縱使……縱使他剛認識您時,不知道您是誰,與您相處有了好感,那後來呢?”
紀明昭的臉色,在這句句聲聲之中,逐漸變得蒼白。
房媽媽狠了狠心,彆開了臉,“姑娘,您是夫人的頭生子,是她吃儘了苦頭生下來的。”
“正因如此,夫人對您極其寵愛,雖請來名師指導,讓您能成為優秀的世家命婦,卻還是養得您與夫人一樣,有一副單純的性子。”
“從前,老奴也覺得這樣很好,畢竟您將來是嫁到定遠侯府,郡主與郡馬都是好相處的,養出的兒子也是極為清正之人。”
“哪成想,您竟會遇到他……若非此人心機太深,告訴了您該如何應對老奴等人,您怎會……怎會被他哄去了身子,還……”
“那時候,侯爺已傳回死訊,老奴想著也罷,或許真是您跟定遠侯有緣無分,等過上兩年,再讓他上門提親,也算全了您的心思。”
“誰知侯爺竟活著回來了!倘若那個時候,他能夠豁出全部,私下裡去找侯爺,說明他犯下的錯,侯爺定能成全,這件事也還是能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可他做了什麼?!姑娘,其實一直以來,老奴的心頭都有個疑問。”
房媽媽說到此處,神情嚴肅地看向自家主子。
“那日的刺殺,您究竟為何,會為您一直不喜歡的侯爺擋劍?是不是謝琅他對你說了什麼,才讓您那樣做?”
紀明昭嘴唇煽動著,似是震驚,也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就在此時——
“啪”的一聲,門口忽然傳來杯子被摔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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