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昭倚靠在內室的床上,麵容蒼白。
她向著房媽媽看去,眉心微蹙道,“侯爺……出京了?”
“夫人恕罪,老奴……老奴隻是順帶著在李媽媽麵前提了那麼一句,沒想到……沒想到二姑娘會被送走。”
房媽媽跪倒在地。
這次的事情,真的不是她故意的。
畢竟,她在心裡麵指望著,那卑賤庶女能給自家主子生下一兒半女。
她甚至都計劃好了,等到懷上了就做安排,又或者生產的時候動手,達到去母留子的目的。
可誰知……
“罷了,你起來吧。”紀明昭吩咐一聲。
她本想吩咐些什麼,可一開口,便忍不住咳嗽起來。
“夫人……”房媽媽心疼不已,連忙端來參茶,又伸手給她順氣。
直到紀明昭平複幾分,房媽媽才糾結著開口。
“夫人,您也想開一些,這……這也算是一件好事,您終於能夠看清楚他的真實麵目。”
“我……”聽房媽媽提起,紀明昭忍不住落下淚來。
事到如今,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著的人,竟然一直給她下毒。
難怪,她的身體一直時好時壞。
她以為是那次之後,將根底傷得太深,哪裡能夠想到……
“不,我……我不相信,”紀明昭搖了搖頭,眼淚落得更凶,“我要見他!我必須要問明白!”
“我的姑娘啊,您……”房媽媽歎了口氣,“事到如今,還見他做什麼?況且……如今府上的護衛全都換了,暗處又有暗衛……”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自家主子緊緊地抓住了手。
紀明昭咽下喉間湧起來的腥甜,固執地開口,“我一定要見他,請你……再幫幫我。”
豐樂樓內,謝琅拾階而上。
他徑自來到頂層,目光極快地在頂層轉了一圈,向著其中的雅間走去。
推開了門,他看到裡麵坐著的人,卻並非是他想要找的,不由得皺起眉來。
正想關上門轉身離開,說話聲笑著傳來,“謝大人,何必要走呢?不如進來吃一杯酒,況且……咱們也算得上是一夥的。”
聞言,謝琅的眉皺得更深。
但他終究沒有離開,而是邁步進到雅間中,將門關上。
“這才對嘛,”那人臉上的笑意更深,“其實你仔細想想,與我見麵就算被人看見,也沒什麼的,可你若是跟那位見了麵……”
“雖說你那位堂弟最近不怎麼過來,如今還出了京都,可難保不會有其他人瞧見,告訴了他,到時候,你可是不好解釋啊。”
謝琅沒有搭話,隻是自顧自地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酒。
喝完了杯中的酒,他將杯子放下,這才看向坐在另一邊的人,“可有話要傳達?”
“有什麼話也不能明說啊,”那人笑了一聲,從袖口掏出一封信來,遞到謝琅麵前,“謝大人請看。”
謝琅接過了信,聽到他的聲音繼續傳來,“若你看過之後,認同這上麵說的,我再來告訴你下一步。”
那人說著話,再次為自己斟酒,但他的目光始終都在謝琅身上。
直到瞧見他看完書信,不等他開口,便又從身上取出一物,並且附帶了一支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