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一聲慘叫驟然響起。
與此同時,車輪滾動,漸行漸遠。
大約半個時辰後,一支隊伍抵達城門口,順利進到城中。
縣守已在此等候多時,瞧見馬車,連忙上前行禮,“不知侯爺到此,未能遠迎,還請侯爺恕罪。”
“無妨,秦縣守請起,是謝某叨擾了。”
前往此處的路上,謝錚瞧見了那些被押住的婆子,亦從趕車的護衛口中得知,此處城門因為他的令牌,已經開過一次。
如今再開,的確是他叨擾。
縣守起身,恭敬開口,他是從心底裡敬佩謝錚的,“侯爺客氣了,您是因為有意外情況,所以才會如此。”
“下官知曉您攜帶家眷,因而命人將內子在城中的宅院打掃出來,隻是院子不大,恐怕委屈了侯爺,最好的大夫也已經為您請好了。”
“多謝秦縣守,”謝錚衝著他微微頷首。
於是,一行人在秦縣守的帶領下,來到一處宅院。
正如秦縣守所言,是個不大的院子,但勝在幽靜,已有大夫在此等候。
待謝錚將紀蕪小心地放到床上後,大夫立刻上前,為她診脈。
謝錚站在一旁,靜靜看著。
方才在鄉間小路上,雖然燃了火把,卻隻能看到大概,後來在馬車中昏暗,瞧不清楚什麼。
這會兒看得清楚了,他眼中閃過心疼。
馬車裡,他曾親自動手,細細摸過她身上的每一處,以此來確定她是否受了內傷。
萬幸的是,遭遇了那麼多事情的紀蕪,外傷雖格外嚴重些,卻並無內傷,算得上是個好消息。
大夫仔細看診後,說出了與謝錚一致的結論,“雖是如此,也還是要細細調養,至於這位夫人臉上的……請恕小人冒犯。”
征詢了謝錚的同意後,大夫伸出手在紀蕪的臉上輕輕觸碰著。
雖有那些紅腫青紫的傷痕遮掩,卻還是看得出臉上的疹子,他判斷了一會兒,直起身子。
“請大人們放心,這些疹子隻是一時的,待老朽配上兩副藥,煎熬之後晾涼,為夫人擦拭臉頰,幾日就可消除。”
他說完,離開床邊來到桌前,為紀蕪開了幾副方子。
“治療外傷的藥,想必老朽這裡有的,比不上大人們手裡的,便不給開了,其餘要注意的,老朽也都寫在了紙上。”
“有勞,”謝錚答應一聲,吩咐人將大夫送走。
“侯爺,下官也先告退,若您有什麼需要,儘管派人去府衙吩咐。”秦縣守也極為識趣地行禮道。
原本,他想給留下幾個丫鬟,畢竟有女眷,卻被婉拒。
等外人都離開以後,謝錚命人端來熱水,親自動手為紀蕪擦拭,還給她洗了頭發,換上了乾淨的衣裳。
他將自己也收拾了一番,然後安靜地守在她身邊。
等紀蕪醒來時,已經是第三天的早上,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著,她垂眸看去,瞧見了謝錚。
他握著她的手,靠在床邊閉目養神,眼下烏青很重,胡茬參差不齊的。
身上、臉上都疼得厲害,她不自覺地輕輕動了動。
頓時,身旁的人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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