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一隊馬車從縣城離開,向京都歸去。
經過了這幾日的休整,以及謝錚每日的精心照料,紀蕪臉上的疹子已經儘數褪去。
此刻,她手中拿著一麵圓鏡,看著仍有些腫脹的臉頰以及上麵的青紫印記。
這是她受傷之後,第一次照鏡子。
一想到自己頂著比現在還要腫的臉,以及更加可怖的青紫印記與謝錚麵對麵,聽他向自己求親……
紀蕪倒吸了一口涼氣,將手裡的圓鏡扣上。
“怎麼了?”清冷的聲音自身旁響起,帶著關切。
她很想轉頭瞪他,問問他怎麼不等自己恢複了,再來求親。
可一想到自己此時的模樣,生生止住了轉頭的舉動,悶聲開口,“謝錚,我後悔了,你之前的求親不算數了。”
謝錚倚靠著車壁。
此時,他的一隻手與紀蕪十指相扣,另一隻手拿著京都送來的情報看著,忽然聽她如此說,目光從情報上移開。
“怎麼,你小日子來了?”
他曾聽說女子在這個時候,情緒會變得很不穩定。
“沒有,我就是後悔了,”紀蕪翻起手中的小圓鏡,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臉。
隨即她閉上眼睛,將鏡子重新扣上。
糟心,不想看。
謝錚注視著她,自然也就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略一思量,頓時恍然。
皆言女為悅己者容,況且對於女子而言,求親乃是大事,皆希望那日到來之時,自己是最好的模樣。
可那日……
於謝錚而言,他當時沒想那麼多。
失而複得的喜悅,令他什麼都顧不上了。
沒有人知曉,當那晚他在山間夜幕中轉頭,一眼看出那個被人按住,大半個身子都探出了馬車的身影,正是他心愛之人。
瞧見她陷入危機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快停止了跳動。
那大概是他此生最快的速度,便衝到了馬車近前,及時將她救下。
直到將她摟住,感受到懷中真切的存在,他的心才開始重新跳動。
等待她醒來的過程,是那樣的漫長與煎熬,比他去戰場上打仗還要累。
原本在她醒過來之後,他就想說了,可數日的不眠不休,他實在是太累了。
謝錚的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是他以往起來練功的時辰。
當時,他的胳膊被紀蕪枕著,她靠在他懷中,睡得很香。
所以他決定等她醒來之後,無論如何,都要將求親之事說出。
思及此,謝錚眼中閃過寵溺,他將紀蕪抱在懷中,低低開口,“既如此,那之前便不算數。”
紀蕪轉頭瞪他,還未開口,就被謝錚親了一下,他清冷的聲音再次傳來——
“等咱們回到京都,你的身體都恢複了,我再重新向你求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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