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處還有彆人在,所以她輕輕彆過頭去,稍稍緩了一會兒,這才看向謝錚,“侯爺。”
“夫人莫要多禮,”謝錚淡淡開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如今的侯府之內有暗衛在,何況常青與常柏兩兄弟也在京都,所以關於府上的情況,他都能夠知曉。
按照兄弟倆回稟的消息來看,這些日子夫人的身體狀況大有好轉。
可如今瞧著她,反而比他離開京都那會還要憔悴,他不解其中緣故,打算回到侯府後,問一問兄弟倆。
“姐姐,”紀蕪的聲音低低傳來。
從紀明昭進到屋中開始,她便主動站了起來,等姐姐與其他人行了禮說了話,她才出聲。
“阿蕪,你……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紀明昭麵露錯愕,不自覺向前走了幾步。
隨即,她停下來看向謝錚,“侯爺,請您派人拿上牌子,去宮裡請一位太醫來,給阿蕪好好瞧瞧!”
“姐姐,不必如此麻煩,”紀蕪向著紀明昭走近幾步,來到她身邊,“回來的路上,我已經看過大夫了。”
“那你現在怎麼還……快彆站著了,趕緊坐下說話。”紀明昭扶著紀蕪,讓她坐回到剛才的位置上,向後退了幾步。
“阿蕪,你……你受苦了,這件事情全都怪我,是我的錯……”她一邊說著,忽然麵向王氏跪倒。
“母親,今日的一切全都由我造成,是女兒不孝,致使您重病臥床,您亦是為了我,才……才吩咐人送走了阿蕪,導致她如今這般。”
“倘若我能爭氣些,與侯爺……有個一兒半女,又或者我的身體好些,便不會有之前那樁錯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的兒,不是這樣的,不是……”王氏趕忙張口,想要說話。
“母親,請您聽我說完,”紀明昭溫聲打斷了她,衝著她苦澀一笑。
緊接著,她轉向謝錚,與他對視著。
“這些日子,我想過許多,還請侯爺將我休了吧,您那般喜愛阿蕪,休了我之後便可名正言順地娶她為妻。”
“至於我……我這般的殘軀,回到伯府恐會讓家中蒙羞,萬一影響到弟弟妹妹們的婚事,我便是萬死難辭,不如將我送去哪家觀中,從此與青燈古佛相伴。”
“如今,便是最萬全齊美的法子。”紀明昭流著淚,將頭叩在地上。
“我兒啊,你在說什麼啊?”王氏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陳氏也連忙開口,“是啊,明昭,你怎麼能這樣說?你又有什麼錯呢?!”
紀蕪早已經又站了起來。
她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忽然變成這樣,原本決定好的事情,再一次令她動搖起來。
她咬著唇,向謝錚看去。
謝錚與她一樣,也在剛才起身,避開了紀明昭的跪還有她磕下的那個頭。
一時間,屋子裡隻剩下不同人的哭聲,沒有誰說話。
好一會兒,紀蕪走上前去,想將姐姐從地上扶起來,她的眼圈也紅著。
就在她的手將要碰到紀明昭時,房媽媽從一旁衝過來,一把將她推開,憤怒地開口道——
“二姑娘,您就彆再假好心了!將大姑娘逼成了這樣,這下你滿意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