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那些令人頭疼的事情,紀蕪伸手捂住了頭。
可她又能怎麼辦?她並不是個會知難而退的人,隻能慢慢去解決。
她琢磨著等姐姐回到侯府,就去見見姐姐,看一看她的態度,再商量下之後應該怎麼辦。
思及此,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眼角餘光瞧見放在軟榻上的那些工具,便放開了自己的頭,隨手拿起一件。
反正當下姐姐還沒回來,謝錚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索性做點什麼事,分散一下注意力。
紀蕪不知道的是,謝錚並未走遠,他就在靜思居的高處。
畢竟,帶她回來的時候,她還在發熱。
就算他再生氣,也不會真的將她拋下,置之不理。
所以,在他離開屋子的瞬間,就用輕功到了高處,那個位置正好能透過窗子看到軟榻上的人。
他看到了小庶女抱著腦袋,一副苦惱的模樣。
正琢磨著馬上就下去安慰她時,見她忽然抬頭,拿起軟榻上她的那些東西,全神貫注地忙活起來。
頓時,他就一點都不想下來了。
直到看見太醫來了侯府,進到靜思居院中,他這才跟隨著回到屋中。
經由太醫診脈,紀蕪確實是有些輕微發熱,但並不嚴重。
她受的那些傷,太醫也都重新看過,並且根據她如今的身體狀況,給開了調養的方子。
送走太醫後,謝錚端過已經溫熱的藥草水,將軟榻上的人按在懷裡,輕輕給她擦臉。
“並非是我想要瞞著你什麼,隻是我對探究跟回憶過去沒什麼興趣。”紀蕪躺在他的腿上,抬眸向他看來。
見她還是想聽,清冷的聲音再次低低傳來,“我先與你說說兩家為何會結親吧……”
謝錚將過去的事情娓娓道來,從他的外祖父那輩的淵源到他的母親,之後又到了他這一輩。
“倘若當年,永安伯夫人隻生了兒子,這門親事就不會落在我的頭上,可既然有了女兒,長輩們便認為這是緣分天定。”
聽到此處,紀蕪的心中不免有些複雜。
因為緣分天定之人,原本應該是她,這些長輩們不會想到,竟有人換了孩子。
然而,命運兜兜轉轉,她最終還是遇見了謝錚。
她忍不住垂下眸子,遮住了其中的情緒。
謝錚正擰著帕子,並未注意到,隻繼續說著。
其實一開始,謝錚的性子也不是這般冷,隻是相比同齡人要更加沉穩些。
後來去到戰場,見過了太多生死,骨子裡的冷才被激發出來。
這也算是一種身體上的自我保護。
若他還是年少時的那個性子,在他眼前倒下那麼多活生生且被他在乎的人,他早就該瘋了。
“有件事情除了你姐姐之外,大概沒人知曉,在她受傷之前,我剛回京都的時候,私底下我們見過一次。”
“我問過她對這樁親事的看法以及……到底要不要成親?”
聞言,紀蕪再次看向謝錚,聽他繼續說著。
“那次差一點點,我的死訊就成了真的,可我手下的將士卻不能如我這般幸運,我從邊關回來的時候,曾遇到過一些將士的親眷,看到了他們痛不欲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