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衝動在此刻戛然而止,理智重新戰勝了憤怒。
他低低地歎了口氣,將她摟在懷中,“彆哭了,我不做了就是。”
紀蕪並不理他,仍沉默地流著眼淚。
謝錚坐起身來,扯過一旁的薄毯,將她包裹好,重新抱在懷裡,“或許,你告訴我怎麼能不哭?”
“你放開我,坐遠點。”帶著哭腔的聲音從懷中傳來。
他依言照做,將中衣披在身上。
紀蕪裹著毯子,往後挪動著,直到退無可退。
她眼角的餘光瞧見地上的碎片,稍稍閉了閉眼,隨即抬手擦去眼淚,向他看去,“咱們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吧。”
“好,你說。”謝錚倒了杯水,往她麵前推了推。
紀蕪本不想碰那杯水,可瞧著他投來的目光,還是端起來抿了一口,“我剛才說的那些話,是有氣話在的,卻也並非全無道理。”
“從我知曉你跟姐姐圓房,哪怕知道你們是夫妻,此乃理所當然之事,心中仍是很不自在,甚至……會覺得嫉妒。”
“究其原因,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才會這般,我尚且沒名沒分,便會如此,那姐姐呢?”
“她是與你有婚約之人,是你明媒正娶的妻,是救過你的恩人,我與你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她又如何自處?”
“你不曾看到,當她知曉自己有了身孕時,臉上的那些神采,可因為知道你心悅於我,她備受煎熬,對我說話都小心翼翼的。”
“如今她有了孩子,需要你的陪伴,以後生下孩子,孩子也需要父親教導,可我若是嫁給你,我若也有了孩子……”
“一件事情,卻要有兩個人備受煎熬,甚至影響到不止兩個孩子,謝錚,我不想要這樣的生活,所以,你放我走吧。”
紀蕪嘗試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卻也明白,自己隻能嘗試,他恐怕不會答應。
果然,坐在她對麵的謝錚聽她說完以後,幾乎沒有任何思索,便回答了她,“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那晚的事,是我被她身邊的丫鬟下了藥,以後不會再發生,你我成婚後,你可以不必住在侯府,其他的事情我也會處理好。”
“你……你是被下了藥才……那你之前……”紀蕪沒有繼續說下去,她大概能明白謝錚為何沒說。
果然,清冷的聲音再度傳來,“你那麼相信你姐姐,在意她比在意我更勝,我如何與你說?”
“總之,你休想離開我,在我向陛下求得賜婚的旨意,以及你我大婚之前,你就住在此處吧。”
“什麼?你……你想要軟禁我?”紀蕪瞪向謝錚。
他沒有回應,卻也沒有否認,顯然就是這樣打算的。
她的心中頓時湧起一絲不妙,伸手將薄毯掀開,將衣裳重新穿好,大步從屋中離開。
直到出了院子,紀蕪才發現自己身處何地。
在這院子的四周,似乎沒能能夠離開的地方。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高聳的密林,其中一個方位隱約能夠瞧見京都。
這……這是什麼地方?
她正想著,高大的身影從背後貼上來,將她攬入溫熱的懷中——
“此處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所以無人能找到你,當然……你也無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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