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下麵的會議開得差不多了,桑南溪才起身往樓下走。
“醒了?”
“嗯。”
一時無言,對於昨晚發生的事,兩人稱得上極有默契地選擇了避而不談。
他的精神狀態看著好了不少,她總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
原本是想要找外套的,卻一時被外麵的雪迷了眼。
她在京北待了許多年,後來又去了一個多雪的城市,對於下雪天,她好像已經失去了小時候那種近乎瘋狂的執念。
但下了雪的京北似乎總有種不一樣的味道。
她和周聿白在這間屋子裡過的第一個節日就是春節。
小姑娘從前幾天就開始忙活,家裡貼了窗花,連床單都被換成了紅色,家裡的年味兒比外麵還濃。
周聿白摟著她調侃“比起過年,怎麼那麼像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呢。”
桑南溪微眯眼勾著他的脖子,上揚的眼尾嬌俏動人“周先生,那你今晚可要輕些,人家害羞呢。”
周聿白托著她的屁股輕拍了一下,看著她臉頰上泛起的紅暈,情不自禁地就要低頭去吻她。
小姑娘卻是跑得快,推開他跑上了樓,衝著他做鬼臉“記得一會兒給我帶餃子回來吃啊。”
兩人誰都沒提周聿白要回老宅吃年夜飯的事。
他們對於當時的感情太過自信滿滿,天真地以為隻要兩人相愛的時間夠久,那些外力的阻攔終究會被戰勝。
桑南溪繞著沙發找了一圈,她記得自己的外套明明昨晚隨手搭在了沙發上,找了一圈卻連個影子都沒有。
“我外套你看見了嗎?”她頂著一雙腫得跟核桃似的雙眼發問。
周聿白坐到了餐桌旁替她盛好飯,答非所問“先吃點東西。”
桌上的菜色很好,大概是嶺秀府那兒做好了送來的。
桑南溪搖了搖頭“我不餓,晚上我還有事。”
她要離開的意思已經顯而易見。
“先吃飯,承良一會兒過來,吃了飯我讓他送你回去。”
桑南溪記恨他昨晚乾的荒唐事,滿眼警惕地不肯邁步子。
周聿白掀了掀眼皮,手上幫她布菜的手卻沒停“就吃頓飯的功夫,我就算想乾什麼時間也不夠。”
桑南溪撇嘴坐到他身邊,咕噥了一句“誰知道呢。”
他現在年紀大了,說來也三十歲的人了,真還把自己當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呢。
盤子裡的菜大多是她愛吃的,味道也不重,隻不過桑南溪現在的飯量小了很多,扒拉了幾口飯就吃不下了。
見她放下筷,周聿白不禁皺眉“吃這麼點就夠?”
她以前雖說吃得也不多,但至少一碗米飯還是能吃完的。
桑南溪把碗推開,點了點頭“飽了。”
桌上的菜本就不多,除去他幫她夾的菜,其他基本沒動。
周聿白像是被氣笑了,睨了她一眼“靠著這點飯量你還能全須全尾地在這兒站著還真是不容易。”
桑南溪瞥了他一眼,懶得理他,環抱著雙臂往椅背上一靠。
這架勢,讓她再吃些,約莫是沒什麼可能了。
桑南溪的眉眼雖說生得花哨,但總隱隱透著江南水鄉特有的溫婉可人。
唯獨那脾氣,她要是認定了的事情,彆人就算拿刀抵著她脖子,她也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周聿白被她這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氣得胃疼,他放了筷,扣著下巴把她的腦袋給扭了過來。
桑南溪猶如驚弓之鳥“你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