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溪抓起桌上三三兩兩的藥瓶隨便塞入被子,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跟你沒關係。”
她冷眉冷眼的,一室旖旎散儘,連帶著室內的溫度都驟降了幾分。
“跟我沒關係,那跟你有關係的人也沒見得把你照顧的有多好。”
桑南溪被他這副胡攪蠻纏的樣子激得上了脾氣,忍無可忍地衝他喊了一聲“總比在你身邊好!”
情緒一旦開了閘,要收住就挺難了。
說完那句桑南溪實在是覺得不解氣,眼裡含著淚質問他;“周聿白你明知道我們倆都沒可能了,你又非得在這糾纏什麼呢!”
問出這話時,她是有惱怒、埋怨在的。
她用了五年的時間才好不容易將周聿白一點點從自己骨血裡剔出去,怎麼他一出現,就麵臨著前功儘棄的局麵了。
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唾棄自己一句,怎麼偏對著他就那麼的不爭氣。
周聿白頹然地靠在床頭,這一瞬間,他是真有些後悔怎麼沒帶支煙出來,好歹也能隨著那煙霧傾吐把那淤在胸腔的憤悶壓下去半分。
沒可能。
她倒是把他們之間的關係定義得果決。
周聿白的指尖在床上輕點了兩下,素來矜貴冷峻的眉眼間竟浮現出一抹陰翳“溪溪,你怎麼就確定沒可能了呢?”
這五年,他是氣桑南溪毅然決然離開的果斷,也氣她在一出國後就能把他忘得一乾二淨的狠心。
他將自己埋在工作裡,讓自己幾乎分不出心神再去想她。
可在知道她回國的那一刹那,他不惜連夜從滬城趕回來時,他就認清了自己注定是忘不掉她的。
五年前差點機會,沒能堂堂正正給她的,他總要親手捧到她麵前一回。
老太太那兒入不了手,他就多費些時間精力,趁著這時局動蕩,把這潭水攪得再亂些。
隻是小姑娘身邊的人不少,這不,今天還盤算著又要出國去。
他怕還沒來得及把東西捧到她麵前,就把人給嚇跑了。
周聿白收起那抹厲色,隻是嘲弄地笑,反問她“你說我能為了什麼呢,溪溪?”
桑南溪被他語氣中的落寞驚得一怔,隨後猛然起身,明明是她的房間,她卻連片刻都不敢逗留。
她沒有勇氣去聽完剩下來的話,她怕,聽完那話,她就再硬不下心來,義無反顧地再飛蛾撲火一次。
桌上,原本疊得整齊的外套與襯衫前麵被墊在她的身下,臟亂得皺成了一團。
這衣服今天終究是還不成了。
桑南溪彆過臉,心裡頭一團亂麻,不願再看。
也許是這場五月初的夜雨下得實在是突然,大雨滂沱而落,讓路上的行人皆猝不及防,手機上打車軟件的等車時長不斷增加,等待人數卻不見少。
周聿白整理好床鋪出來,就看見桑南溪腦袋靠在沙發上一臉愁容的模樣。
手機屏幕亮著,她時不時地低頭去望一眼,急迫都寫在了臉上。
剛剛的話題要是再談下去,保不齊這小人兒真得跟自己翻臉。
平日裡都是彆人琢磨著該怎麼跟他開口,今兒個他也算是實打實地體驗了一回什麼叫如鯁在喉。
周聿白手裡拎著衣服,挑了挑眉,大步往門口走去。
手剛碰到把手,身後的女聲響起“你去哪兒?”
“您不是急著趕我走嘛,我總得有點眼力見兒,走晚了怕礙著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