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錦書點頭,“的確是兩名男子。”
雲初還沒從魏錦書自述喜歡女子的震驚中徹底走出,這會兒又被砸了當頭一棒。
“你這……愛好,倒是驚世駭俗。”
“我隻是覺得,世間情愛不該因為男女之分而被判定對錯。”
雲初一直覺得對凡人而言,自己的閱曆已經算多了,也肯定比凡人通透些。
聽了魏錦書的這番話,雲初又覺得自己的格局還是不夠大。
聽聽人家這話,才更像活得明白。
說到這裡,雲初來了興趣,開口問道“男子相愛叫斷袖,那女子叫什麼?”
魏錦書沒想到雲初會突然有此一問,但也如實答道“契若金蘭。”
“那你找到自己的金蘭了嗎?”雲初好奇道。
魏錦書翻書的手一頓,她的目光穿過前方的雕窗,看向宮門外四方的天空。
隨後又慢慢收回,流轉在雲初的臉上。
“也許天意會讓她突然出現在我身邊。”
雲初托著下頜想了想,這倒也是,姻緣天定嘛,凡人的姻緣線都在月老宮裡。
要是哪天有機會提前回天上,她可要問問月老,魏錦書的紅線那頭到底是男是女。
魏錦書再次抬頭看她,問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雲初。”
“水麵初平雲腳低,好聽。”
午後陽光溫暖,光暈淡淡。
魏錦書唇角浮現一抹笑意,光影投映其上,為原本清麗的容顏增添幾分明媚,煞是好看。
雲初一時看迷了眼,在心中感歎幾聲“美矣”,然後又絮絮叨叨開口“我覺得做人還是得信命,天道不可違。”
魏錦書聽後,麵上神情從容不變,隻停下翻書的手,將紙上幾個字指給雲初。
“人定勝天。”
雲初在心中無聲地笑笑,凡人最有意思的地方,大概就是這未被磨平的棱角。
逆天改命隻是空口白談。
凡人的寥寥幾十年,於亙古不變的天地而言,不過是蜉蝣須臾罷了。
既然魏錦書不想爭,後宮妃嬪也不想鬥。
那就隻能她自己來作妖了,攪渾這一池清水。
之後的幾天,蕭承胤根本沒想起來魏才人這個人,也沒有再宣召她侍寢。
後宮眾人對於這樣的事早就見怪不怪,蕭承胤勤於政事,是出了名的不好美色。
因此即位四年,後宮也沒有一兒半女。
這樣的日子就在雲初每天五頓飯的充實生活裡不斷往複。
直到一件事打破了後宮的平靜。
淑妃病了。
這次不是裝病,是真病了,連太醫都束手無策。
於是宮裡就有傳言,說淑妃不是生病,而是被人下蠱詛咒了。
雲初打開命書翻看,下一個情節是魏錦書懷恨在心,對淑妃下毒後嫁禍他人。
她每天跟魏錦書形影不離,就算睡覺都是躺在一張榻上,當然不信這是魏錦書的手筆。
更何況她根本沒有爭寵的心思,不然早就去蕭承胤的必經之路上蹲他了。
雲初合上命書,恰好看見魏錦書走進來坐下,手上又捧著幾本書,看著還挺新。
她熟絡地走上前去,往書頁上瞥了兩眼,欣慰道“你可算看新書了,《平番之戰》都快被你背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