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不過一瞬,在雲初震驚的目光中,魏錦書毫發無損。
陸不息不知何時跑到跟前,死死將兩人擋住。
幸好那鍋粥偏了準心,隻有一小半潑在了陸不息的背上,但劇烈的熱痛還是讓陸不息撐不住身子,頃刻之間就半跪在了地上。
“陸不息!”雲初立刻衝上去扶住陸不息的身體。
陸不息忍痛不出一聲,看了雲初和魏錦書一眼,見二人毫發無傷才安心。
“沒事。”
“雲初當心!”
雲初正要將人扶起來,就聽見魏錦書的呼喊聲。
那些官吏潑了粥還不算,直接一個個拔了刀衝了過來。
魏錦書快步上前想要將雲初拽起,卻忘了雲初正扶著陸不息,這一拽不僅沒有拉走雲初,反而連帶著三個人一同摔倒在地。
明晃晃的刀已到眼前,閃著寒光的刀刃劈落而下,帶著破空的響聲淩空而來。
“住手!”
即將落到幾人身上的刀刃停住,眾人聞聲看去,一身官服的陸勢坤帶著人快步前來。
得了間隙,雲初和魏錦書連忙將陸不息攙扶起來,走到一邊。
為首的官吏收起了刀,連禮都不行,隻是上下打量了陸勢坤一番,開口道“陸大人,有何貴乾?”
陸勢坤瞧了陸不息幾人一眼,對著官吏神色薄怒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官吏輕蔑一笑,“懲治刁民,陸大人看不出來?”
“他們所犯何罪?”
“那可多了。藐視官吏,挑釁律法,陸大人莫不是想包庇自己兒子吧?”
“有何證據?”
“證據?”官吏往身後看了看,幾人對視發笑,“我們幾個兄弟親眼所見,就是證據。”
陸勢坤橫眉怒斥“荒謬!”
“陸大人不過是辰陵知縣,我等是吳大人手下,勸大人還是識相點,彆犯了吳大人的忌諱!”官吏嗤笑道,“況且天災不留情,這天下時時刻刻都有人死,指不定下一個死的是草民,還是大人您呢!”
雲初雖站在一邊,嘴上卻不停,“原來是吳大人指使你們欺男霸女,肆意傷人?難怪你們一副拿了雞毛當令箭的模樣。”
官吏氣急敗壞,指揮著人上前,“抓住她!”
陸勢坤見他們當著自己的麵也敢直接上去搶人,頓時大怒,出口嗬斥。
“本官在此,爾等豈敢放肆!”
“陸大人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下令頂個屁用!今日就讓陸大人知道,這個並州城誰說了算!”
官吏越說越不屑,他們本就瞧不起有位無權的陸勢坤,見他想要阻攔,立馬亮刀就要對他動手。
“朕也想知道,並州城是誰說了算。”
話音剛落,在場眾人皆回頭往街口看去,一見來人,通通跪倒在地。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承胤邁步走進街中,身後跟著一群護衛,和麵色如土的吳德,以及數名戰戰兢兢的當地官員。
走至跟前,蕭承胤卻並不叫起,而是停在陸勢坤與那幾名官吏中間,冷眼看著官吏們抖如篩糠。
“卑職該死!卑職該死!卑職一時失言,胡言亂語,求陛下寬恕!”官吏們紛紛求饒,頭都不敢抬。
蕭承胤餘光瞥見粥棚內掛著的木牌,分辨出上麵的字,麵色更沉了幾分。
“十文一碗,這並州倒是比京都還要富庶。”
吳德連忙快步上前,俯著身不敢抬頭,“陛下,這……臣也不知這是怎麼回事,臣賑災施粥,一向是不收分文,全城百姓皆可作證!”
“那就聽聽百姓怎麼說。”
蕭承胤抬手,身邊隨從立刻從跪著的百姓中領了幾個人過來問話。
那幾人深深埋著頭跪在地上,話還未出口,就抖得不成樣子。
見狀吳德揚聲催促“陛下麵前還不趕緊回話!若敢胡言,可是欺君之罪!”
“粥……粥……”一名百姓顫巍巍開口,停頓許久終於道,“草民今日剛來領粥……不知……”
其他幾人也連忙附和,“草民也是!不知!不知!”
百姓們不敢得罪地方官,也見識過官官相護的場景,自然不會說吳德的罪行。
陸不息知曉內情,隻好自己站了出來“陛下,草民知道是誰給賑災粥定價。”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