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後,雲初身心俱疲,沐浴更衣後就靠坐在床頭,看著自己的掌心若有所思。
直到側臉傳來溫熱的觸感,雲初才驚覺地回過神來。
魏錦書不知何時坐在她身邊,正拿著擰乾的熱帕子為她擦臉。
“在想什麼?連臉都忘記洗了。”
魏錦書的動作輕柔而溫和,輕手為雲初理好鬢邊散落的發絲。
“隻是覺得奇怪,每次恢複仙術後不久,就又沒了。”
“或許是有什麼契機。”
“契機?要說相同之處的話,便是想要救你。因為我不想你出事。”
魏錦書笑意如月光般柔和,“是啊,這是你第二次從煞氣下救我了。”
“你今日也救了我,”雲初看向魏錦書胸前掛著的玉佩,“也許危急時刻能激出潛能,我們才能護彼此平安。”
“危機已解,玉佩也該物歸原主了。”
見魏錦書抬手就要將玉佩摘掉,雲初及時抬手攔下她。
“這塊玉佩,你好好留著。仙君以它護我周全,我也希望你平平安安。”
雲初剛為魏錦書重新戴好玉佩,就聽門外響起敲門聲,是府內侍女通報蕭承胤召見。
“陸勢坤的事有消息了,我們一同過去。”
雲初的手被魏錦書挽住,兩人出了房門,在回廊上走著。
雲回想著今日的整件事,雲初好奇問道“你們安排陸勢坤被汙入獄,不隻是保護他這麼簡單吧?”
“吳德讓陸勢坤今日去錦水邊巡河,實際上早已在河邊安排了人手要置他於死地。吳德自以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陸勢坤死於‘意外’,卻不知整個知州府都在禁軍掌控之中。”
“那你們讓陸勢坤入獄的目的又是什麼?”
雲初看著魏錦書止住步子,側身麵朝自己含笑道“那晚你在門外不是都聽到了?”
偷聽彆人說話後,裝傻套話還被揭穿,雲初彆提多尷尬了。
“其實……沒聽太清。”她還是決定挽回一下自己的麵子。
魏錦書也不戳穿她,故作神秘低聲道“那你一會兒好好看看,什麼是‘自投羅網’。”
知州府書房內,蕭承胤居於上位,被剝去官服官帽的陸勢坤站在書房中間。
滿屋並州官員並列兩邊,同樣四十多歲的年紀,其他官員神采奕奕,唯陸勢坤一人華發早生,隻剩一雙銳利的雙眼晶亮有神。
雲初隨著魏錦書在蕭承胤的身邊站定,底下官員們對魏錦書隨侍,並處理政務已是見怪不怪。
而經過昨日雲初除去異獸異象,挽留並州城一事,對她也是尊敬有加。
見人都來齊,蕭承胤將手邊托盤上的供狀放至魏錦書麵前。
“辰陵知縣陸勢坤中飽私囊,欺壓百姓一事,經連夜審理後,其所做之事已列於供狀之上。”蕭承胤肅聲道。
雲初就著魏錦書的手將狀紙上的內容過了一遍,神情微驚但卻並未作聲,隻在心裡暗暗咋舌,這上頭的罪名還真不少。
看著台上幾人的表情,吳德內心竊喜。
都不用他動手,陸勢坤這塊難啃的硬骨頭就被他親兒子給拉下台了。
還是由陛下親自下令抓的人,這次哪怕再多的萬民書,也保不住陸勢坤。
魏錦書放下供狀,沉色道“這供訴狀紙上,一樁樁,一件件,可謂‘罄竹難書’。”
“魏婕妤所說極是,臣等雖為並州官員,但皆是從外州調任,不比陸勢坤在並州為官數十載,根基深厚,”吳德語氣痛心,一臉真切開口懇求,“還請陛下秉公處置,將陸勢坤繩之以法,還並州百姓一個公道!”
見狀,吳德身邊的另一名知縣也參奏道“陛下,知州所說也是臣等所想。臣等自調任並州以來,遭陸勢坤仗勢分權,他聯合底下吏民欺壓臣等,臣等日日寢食難安,即便想要為並州謀福祉,也是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