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是一整片荊棘林,黑色尖刺布滿前路,荊棘樹足足有兩人高。
除了隱隱約約透出來的幾分光線外,看不見儘頭。
“你帶我飛過去。”雲初指著荊棘林說道。
水麒麟不理她,背後生出翅膀,後腿一撲騰就飛上荊棘林,停在叢林上方。
又回頭看向地上的雲初,示意她跟上。
“你……”
雲初剛想說水麒麟不講義氣,就見它撲著翅膀往前飛去。
鋒利的尖刺近在眼前,雲初穩了穩心神,伸手撥開荊棘擠了進去。
與此同時,並州城內豔陽高照,一派熱鬨景象。
魏錦書與蕭承胤立於城樓之上,身後是繁華的街市,麵前是自發幫助官兵開挖河道的青壯百姓。
自從陸勢坤推行以工代賑以來,城中百姓重建家園熱情非凡。
即便並州城已恢複如初,但不圖回報來幫助官兵的人也絡繹不絕。
幫不上忙的老弱婦孺,也會切好新鮮瓜果,備好水糧,為開挖河道和修廟建塔的人送吃食。
“主上在看什麼?”
魏錦書回過神,見站在一旁的蕭承胤正麵帶笑意往這邊看來。
“你很閒?”魏錦書冷聲回道,“讓你找的東西找到了嗎?來並州是為了什麼,你心裡清楚。”
“哪有,屬下近來可忙了。陸勢坤一天進出書房十幾回,修建鎮遇塔,開挖河道,加固城牆,日日都要彙報進度。被盯得這麼緊,屬下哪來的空閒去找呢。”
蕭承胤看向城樓下陸勢坤卷著袖子,吃力揮鋤頭挖地的身影,歎了口氣。
“傳個話,送個奏折就叫忙?”魏錦書麵露嫌棄,“看來本尊不在的這一千年,你是過慣了逍遙日子。”
“那自然比不得主上您日理萬機。”
想到蕭承胤每日夜裡就送一堆奏折到自己房裡,魏錦書就氣悶。
明明蕭承胤才是皇帝,卻芝麻大點的小事也要來煩她。
讓他找個東西,也磨磨蹭蹭的。
“廢物!”魏錦書罵道。
“主上英明,”蕭承胤話鋒一轉,“但屬下還有一事,想要請教主上。”
“說。”
“主上既已知曉雲初仙子的身份,為何不除去她,以絕後患?”
話音剛落,蕭承胤就察覺到四周驟然變冷,銳利的目光如冰刃般朝他投來。
魏錦書麵色陰沉,雙眼恍若布滿寒霜,又暗藏怒色。
蕭承胤薄唇微勾,“看來是屬下多嘴了。”
“你不是多嘴,是多餘。”
魏錦書剛走離開,又聽蕭承胤在身後開口。
“那屬下再多餘一次。”
“這段日子,魔尊見到的都是官民一心,百姓和樂的景象,若是魔尊因此憐惜人界,那……”
後麵的話,蕭承胤刻意留白,不說清楚也不繼續逼迫。
“那第一個死的就是你,”魏錦書緩慢轉過頭,一雙眼如寒潭般深不見底,“所以,你最好祈願本尊永遠不會變心。”
“收起你的試探,也彆想著為難雲初,否則……”
魏錦書轉身,走到蕭承胤麵前,雙手攀向他的後頸。
外人遠遠一見,隻會當陛下和寵妃恩愛不疑。
可離得最近的蕭承胤卻清楚,魏錦書嬌柔纏綿的笑中,沒有一絲愛意。
“你就永遠困在這副凡人身軀裡吧。”
“主上多慮了,屬下當然不會去動雲初仙子。隻不過,雲初仙子是否與主上同心,卻未可知。”
“雲初仙子離開並州那日,可是與陸不息說了許久的話,還收了他的禮物。”
“主上能拿住屬下,是否也能拿得了雲初仙子呢?”
魏錦書聽出來他在挑撥離間,卻也不鬨,雲初對自己的心意,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你還不去把陸不息拿下?”魏錦書冷聲嗬斥。
蕭承胤挑眉,“主上要殺了他?難道不怕雲初仙子回來得知此事,與主上鬨起來?”
魏錦書輕笑,一字一句道“我說,讓你把陸不息拿下。”
明白過來魏錦書的意思後,蕭承胤玩味的笑僵在唇角,收斂了神色不再開口。
魏錦書並不在意蕭承胤的想法,要是真能把陸不息拿下,讓他少纏著雲初,那就算蕭承胤有本事。
“這並州城,與從前相比,大不相同。”
魏錦書憑欄而望,城樓下官民同心共力,和樂融融。
與他們來時,百姓暴動的一幕截然不同。
“主上說的是。這重建出來的並州,無論是人還是物,與從前都是雲泥之彆。”
“不隻是並州,人界重建,亦會如此。”
走過一片荊棘林後,雲初全身都是尖刺劃出來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