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神仙進入不周山,多是通過六厄門。
在從六厄門下凡間的途中,施法穿過結界,就能夠直接進入不周山。
雲初目光打量四周,心中思量。
“仙君,你說的沒錯,這一路上過來再沒有看見煞氣,應當是水麒麟在撞損天柱時,就將大部分煞氣困住了,隻放了逃竄入天界的那一簇。”
“還好它肯救你,”清衍仙君歎息道,“八大神獸中,就數水麒麟最為倨傲。除了從前的天帝和當年救活百萬天兵的青蓮仙子以外,它平等地看不起每一位神仙,就連齊宥帝君它也沒給過正眼。”
雲初回想起和水麒麟的經曆,雖然一路上互相捉弄,有時她還會仗著水麒麟個頭小欺負它。
但是水麒麟卻從來沒對自己發過脾氣,反而會在危險之時不遺餘力地救自己。
雲初還在想著,等回去了給水麒麟多做點好吃的,就又聽清衍仙君歎了口氣。
“當年青蓮仙子受齊宥帝君所囑下凡辦公事,走之前還說,等回來了就來天命宮幫我,誰想……”清衍仙君神色哀傷,“如果她還在,天命宮肯定比現在熱鬨,你也多個伴兒。”
雲初張口欲說,卻又不知如何回仙君的話。
同時她又慶幸仙君忘了青蓮仙子從前的事,否則不知會有多傷心。
“不說這個了,齊宥帝君這會兒應該已經修好了正南天柱,想必不用多久,就能帶水麒麟過來了。”
“仙君,水麒麟會不會受罰?”
“它救了你,本君當然也會幫它。到時候我就說它剛複生,腦子糊塗,又得知天帝化正南天柱的噩耗,一時悲憤才撞的,大不了關幾天就放出來了。”
雲初扯了扯嘴角,“……這理由好像不太站得住腳。”
“你懂什麼,”清衍仙君帶著雲初落在不周山外的一處高樹上,“齊宥帝君和天帝親如兄弟,天帝最疼愛的神獸複生,他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真罰?說不定他心裡也這麼想,本君給他個台階,他當然會下。”
說完,又睨了雲初一眼,“不如擔心擔心自己吧。”
想著方才的遭遇,還有被珩彥帝君拿走的天樞筆,雲初眉頭緊鎖地發愁。
還沒等她想到把天樞筆拿回來的法子,又聽見清衍仙君開口。
“剛說完就來了。”
雲初順著清衍仙君看的方向望去,隻見齊宥帝君自八根天柱邊飛來。
他身後的正南天柱已經恢複如常,不見絲毫破損。
天柱劍網困住的煞氣也被牢牢鎖在其中。
看齊宥帝君就要進入六厄門結界中回天,清衍仙君拽起雲初就走,把他堵在了半路上。
雲初連忙去搜尋水麒麟的身影,卻見它又變成了巴掌大小,被困在了渾圓的法罩中,氣鼓鼓地想要撞破法罩衝出來。
確認水麒麟平安無事,雲初才放下心來。
齊宥帝君止步問道“清衍仙君何事?”
“帝君,您心裡清楚,雲初救了水麒麟是事實,這天雷……”
“功過相抵。雲初仙子應下界繼續修複命簿天書,不得耽誤。”
“哎,好好好,就知道帝君您明察秋毫,心胸寬闊,我這就讓雲初回凡間。”
雲初被清衍仙君拽著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眼含擔憂地看向不斷掙紮的水麒麟。
“帝君,水麒麟並非故意撞損天柱……”
齊宥帝君抬手打斷她,將裝著水麒麟的法罩困在掌中,開口道“水麒麟剛複生,神誌恍惚,又過於思念天帝,不留意撞損正南天柱,所幸並未讓煞氣流竄人間。天柱及時修複,無妨。”
“……原來如此。”
雲初腹誹,還真讓清衍仙君說準了。
看來神仙們打起誑語,都是一個樣子。
剛要告退,雲初又想起來自己方才的一個揣測。
思慮片刻,雲初斟酌著開口“小仙已經將天樞筆交給珩彥帝君了。”
齊宥帝君聞言一怔,“是你給的,還是他奪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