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牆壁內傳來木齒拉鋸的摩擦聲,沉重的石門緩緩翻轉。
瞥見光線處走進來人影,雲初收斂呼吸聲,重新閉上雙眼。
來人在床頭的桌子上放了什麼物件,不輕不重,隱約能聽見晃蕩的水聲。
接著像是一雙手伸進水裡攪洗帕子,翻來覆去地搓了兩下,在手中擰乾。
“你醒了,昨夜睡得好麼?”
魏錦書婉轉的聲音傳入耳中,聲聲綿軟悅耳,像是與情人之間普通的問候。
雲初不想自討苦吃地與魏錦書爭吵,也沒有抗衡她的力氣。
索性繼續裝睡,免得又讓魏錦書生出其他對付自己的心思來。
可魏錦書卻像察覺到了她在偽裝一般,冰涼的帕子直接貼上了雲初的脖頸,涼得雲初重重顫了一下。
魏錦書的手一頓,語氣溫涼如水。
“看來睡得不好。”
雲初未睜開眼,隻聽見耳邊又響起添水的聲音。
是魏錦書往床邊的銅盆中加了些水。
接著,明顯溫熱許多的帕子再次覆上了雲初的脖頸。
魏錦書挪動著手臂,一點點為雲初擦拭側臉。
“是因為心事太多?”
雲初一句不回,也沒有任何反應,連眼睛都未曾動一下。
見她不回答,魏錦書就繼續自顧自地開口。
“雜念多,心事就重。”
微微放涼的帕子被魏錦書隨手扔回了銅盆裡,幾滴水飛濺起來,落到雲初臉上。
“你還是想掙脫開這些鎖鏈,離開我,是嗎?”
魏錦書掀開雲初身上的被子,執起她的手,搭在自己側臉上。
雲初的手全然沒有力氣,若是從前,早就駕輕就熟地撫上了魏錦書的臉。
但魏錦書並不在乎,她目光和煦地凝視著雲初,唇角勾笑。
“你說過,神仙的血是修為所化,是不是血沒了,修為才會儘失?”
“看來要徹底沒了修為和仙術,你才能安心留在我身邊。”
魏錦書的語氣驟然變冷,讓雲初不知她下一步又想做什麼。
“你下不去手,我來幫你好了。”
一句話說完,魏錦書就緊緊攥住了雲初的手。
脆弱的手腕,顯現在魏錦書麵前。
她喃喃地喚著雲初的名字,輕柔的氣息,纏繞在雲初手腕的肌膚上。
“你猜到我要做什麼了嗎?”
雲初隻能感覺到手腕處傳來微涼的酥麻,和被緊緊攥住的不適。
“你猜猜。”
魏錦書又是一聲催促,雲初還是沒有回應。
她知道,魏錦書想做的事,她阻擋不了。
腕間突然傳來的刺痛,讓雲初忍不住動了下手指。
她雙眼一顫,卻並未睜開。
雲初感覺到,魏錦書在她手腕處,用利器劃了一道傷痕。
但傷口不深,因為她並未聽到太多血滴落的聲音。
“你看,這是第一刀。”魏錦書銜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平淡開口。
傷口不大也不深,但雲初修為大失,哪怕隻是一滴血,也讓現在的她更虛弱了幾分。
冰涼的刀刃再次靠了上來。
雲初想要出聲拒絕,她知道魏錦書隻是在等自己說話。
可是她睜不開眼,也說不了話。
她不想麵對魏錦書。
“雲初,明明傷的是你,”魏錦書忽然嗤笑一聲,語氣有些酸楚,“可是為什麼我好疼?”
魏錦書反手將刀扔在地上,發生“叮”一聲脆響。
聽見魏錦書沒有繼續傷她的意思,雲初頓時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