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抬眼望著吳優潔,繼續道:“對於我們政府來說,既然是協調,那麼,那些死者家屬拿到賠償,將屍體火化了,他們將骨灰帶回去安葬了,這事兒才完。因此,要想讓你媽想早點出來,就必須儘快籌點錢轉給人家!”
路北方現在一句話就能放人,但是他更知道,若將人放出來,指不定兩方又有人變卦,到時候,不知又會飛出什麼幺蛾子。
吳優潔顯然懂得路北方話裡的意思,她將手搓了下,話裡有些急切道:“可是……可是……路縣長,我今天讓會計查了下賬,我們公司賬上,隻有62萬元,怎麼賠償?”
“你意思,你家公司賬上,沒錢?”
“嗯!是沒錢!建政府大樓,墊付了一部分錢。而且在外地的兩個工程,因我爸走了後,那邊業主死皮賴臉,就是不肯結尾賬!我媽曾算過,有一千多萬元。”
“這樣啊?”路北方抓著頭,眼望著這女生,喃喃道。
吳優潔拔了拔臉頰上的亂發,眼睛突出溢出晶瑩的睛水道:“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還是……我媽和我二叔雖然被抓進去了!但今天下午,我爺爺奶奶領著我二叔的兒子,還有一大幫親戚,他們來到公司,不僅將我媽的辦公室砸開,翻箱倒櫃弄得一團淩亂,而且還將會計揪著歐打了幾耳光,逼她交出公章和財務章。”
“現在,這公章和財務章,在我的車裡。我放在車子的座位底下,應當沒有人能想到。但問題是,我媽不出來?她怎麼會籌集資金啊?……還有,我爺爺奶奶,也懷疑我將公章藏了起來,他們到時候肯定會逼我交出來的。”
路北方看著吳優潔梨花帶雨的樣,頓時頭都大了。
路北方從原縣長左秋事發之後,開始關注縣政府大樓的承建商陽光萬裡建築公司,開始關注林雪嬌,也從各種渠道聽說他們家族內部鬥爭曆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但是,連路北方也沒想過,事情竟然惡化到這地步。
現在連吳優潔的爺爺奶奶都加入戰隊,竟趁著林雪嬌被拘之時,來公司翻箱倒櫃,逼會計交賬,要章子。
看樣子,這狗血的商戰,更加升級了。
路北方知悉是這般情況,他沉默了一下來。
他用手支著下巴,撐在接待室的桌上,微閉著眼睛,尋思了好一陣子!
隻待分把鐘之後,他眼睜開,望著吳優潔,幫著分析道:“吳優潔,我知道你今晚來找我,是想讓我將你媽放出來,然後所有事情,她來從容應對,對吧?”
“嗯嗯,就是這意思。”吳優潔抬了抬頭。
“但是,在這次安全事故這事情塵埃未定之前,你媽不能出來。不是我不放她,而是在保護她。你想想,本來這死者家屬,就覺得是你媽管理不善,才醞成禍端,出現安全事故!現在,通過我們的調解和開導,暫時平息了他們的怒火。可是,若你媽現在出現,肯定又點燃他們心頭怒火,說不定還會將怨恨撒到她身上。到時候,保不準會發生更惡劣的群體事件!”
路北方停頓了一下,眼神中帶著焦燥神色繼續幫著分析:“你們家族的鬥爭,我們真管不著!清官難斷家務事!這裡邊牽涉到錯綜複雜的股權關係,各種賬目,我們更是分不清楚,我建議你們最好還是走法律程序!……隻是眼下,公司賬上還沒錢,這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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